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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須如此著急?”

蔣大夫劉氏把脈後,眉頭緊皺,沉吟不語。蔡嫵手心出汗,心裡緊張地抓著禮服袖子,來回揪扯。郭嘉眼看著蔣老,靜等開口。

默了半晌,蔣大夫忽然起身,衝郭嘉歉然地點點頭:“府上夫人所得乃中風之症,此症甚是兇險,一旦發病,十人九亡,且最忌疾發後挪動。夫人這已經……好在那位大夫補救及時,針法精妙,顱血已止。只是顱內積血已淤,小老兒也無能為力。只能開個補氣活血的方子,至於後效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話音落下,一室俱靜。

蔡嫵明顯感到身邊郭嘉在聽完那段話後身子一僵,聲音也有些暗啞:“那就有勞蔣大夫了。”

蔣大夫擺擺手,輕嘆著搖頭出了內間,由下人帶著到外面開方子去了。

蔡嫵聽完蔣大夫的話其實就全明白了:所謂急中風就是後世的急性腦溢血。這個醫療難題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沒說是被完全攻克,死亡率依舊居高不下。放在這個時代,基本就是要人命的閻王,雖有針灸止血,可腦內血塊不除,顱壓不降,不過是揚湯止沸,治標不治本。而中藥化瘀,藥效慢倒是其次,關鍵是這會兒沒有注射器沒有點滴,要靠口服才能送藥。可中風的人因為腦內淤血壓迫神經,經常會產生吐意,一碗藥端來,能喝下去多少著實不好說。

這麼想著,蔡嫵不由擔憂地看了看身邊人,發現他除了臉色蒼白些外,情緒居然很平靜。面對這樣的郭嘉,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言語了。

理論上講她該說些什麼安慰下自家夫婿,然後表示下自己和他感同身受。

可是先不說郭嘉這樣子似乎就在告訴別人:什麼也別說,不需要;就單後者她也著實體會不出來。劉氏對她來說不過是隻見了一面的陌生婆婆,這個婆婆在今天對她笑了笑,然後接受了她的叩拜,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若是算上她曾給郭嘉的兩個姨娘的事,蔡嫵對劉氏說不定還有點小怨懟。對這樣的情況,要蔡嫵擺出一副傷心失落,痛苦難耐的樣子著實難為她了。不能說她不敬不孝,蔡嫵只是真的還沒鍛煉出要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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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大夫的藥方開出後,把人大夫送走,管家就讓人拿方子去庫房取藥煎煮。感謝郭府裡有兩個經常生病的主子,讓他們家庫房跟生藥鋪一樣的儲備著藥材,使得下人們不必在大晚上跑去抓藥。

等藥湯被伺候劉氏的冬梅端上來時,郭嘉很習慣地伸手接了碗來到劉氏榻邊。看著劉氏頭上,胸口幾處銀針,不由轉頭閉了閉眼睛。

蔡嫵在他旁邊對他這個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咬了下唇輕聲解釋:“只能這樣。我怕我把針一起出來,活血藥灌下去又會復發。”說完想了想,覺得伺候婆婆似乎是兒媳婦的事,於是伸手打算接替郭嘉。

郭嘉擺擺手:“我來吧,習慣了。只是母親這麼躺著還是頭一回,就試試先這樣喂吧。”說完舀起一勺藥湯湊到劉氏唇間,試探性地餵了進去。

郭嘉動作很輕柔,喂得也很小心,但是藥汁還是有大半從劉氏微斜的嘴角溢位。蔡嫵趕緊抽了帕子一點一點擦拭乾淨,然後看著因劉氏喝藥困難臉色有些複雜的郭嘉:“沒關係,好歹喝下去些。慢慢來。”

郭嘉看了她一眼,手下舀了第二勺到自己母親嘴邊。依舊和第一次結果一樣,灑的多喝的少。蔡嫵也是和剛才一樣,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拭掉了流在劉氏嘴角藥汁。

就這樣喂著灑著擦著,到藥碗見底,劉氏喝掉的不足三分之一,蔡嫵卻已經廢了一條帕子。郭嘉轉過身,把藥碗往冬梅端著的托盤裡一放:“再去盛一碗來。”

蔡嫵也算著時辰:“該起針了。明天開始我每天來為……母親施針。針灸也能化瘀的。”

郭嘉點點頭,邊看著蔡嫵動作邊說了句:“辛苦你了。”

蔡嫵微微搖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她實在不知道郭嘉這聲辛苦是跟她處於禮貌的客套還是對她不住有感而發。只是不管哪一樣,她現在都不想要。她不知道有幾個新娘子會像她一樣碰上這種千載難逢的巧事:新婚天婆婆病倒,洞房夜直接侍疾。不得不承認嫁給郭嘉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頭一天日子就過得這麼刺激:從洞房花燭喜到榻前侍姑疾,以後不得跟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考驗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