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嫵臉色微微抽搐了下,然後很坦然地回答:“既然是例行公事,那就讓他們檢查吧。記得讓人看好籠子,不要傷人。”
柏舟應了諾,回身就帶著滿臉好奇的守城軍官到了後排車上,在人家剛要掀開布簾時,柏舟一把按住他的手,很是好心地提醒:“這裡頭東西可是活的,您可仔細別被它傷了。”
將官的手微微一抖,想了想,還是毅然決然地拉開了布幔,然後就看到了角落裡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將官把腦袋湊近,剛要仔細看個清楚,就聽“呼”的一陣風聲,剛還是一團的黑漆漆東西一下竄到了他面前,對著他來了一聲沙啞的嘶吼後,就露著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瞪著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寒意森森地望著他,把個守城將官嚇的一聲驚呼,連連倒退。
柏舟趕緊扶住被那頭暴躁的小黑豹驚到的可憐將官,聲音帶著無比的同情和感動身受說:“大人,您還好嗎?”
將官指著隨後跟著的幾輛車,拍著胸口,餘悸未消:“這……這些車上裝的都是……都是這種傢伙?”
柏舟連連搖頭趕緊解釋:“就只有這一輛車上裝的是這種豹子。”
守城將官微舒了口氣,剛要繼續巡查,就聽柏舟語氣幽幽地補充了句:“其他幾個,除了最後一輛車是裝了兩頭小鹿,剩下的,一輛車裡是猞猁,一輛是……呃……一對沒熬好的雛鷹。”
守城將官剛伸出的手立馬給收了回來,轉眼以一種欽佩敬仰的目光看向柏舟,好一會兒才揮手放行,飄飄忽忽地跟柏舟說:“預祝蔡夫人和諸位一路好走。”
柏舟趕緊點了頭,回身就催促車隊啟動,往鄴城進發: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就這麼一眨眼功夫,鄴城城門處就聚集了幾十號圍觀的老百姓,一個個跟看西洋景一樣瞧著蔡家幾輛大車,指指點點。滿眼好奇,看上去頗有要開盤做賭的架勢。再不趕快走,待會兒很可能就出事故了。
而前頭車裡的蔡嫵也是眉角抽搐地催著車伕趕緊趕路,催完再轉過身,看著受了這些禮物的自家姑娘:郭姑娘同樣一臉頭疼模樣,連抓著車壁的手都有些發抖。
蔡嫵見此心裡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暗道:軻比能那個人,她是沒見過。可是這送東西的頻率和送東西的類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窮盡兩世,她都沒見過哪個人物如此彪悍,把小豹子,小猞猁,小蒼鷹當做寵物送自己心上人的。是……民族習俗不同?還是她太落伍,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思維了呢?
郭照倚著車壁狠狠地喘了幾口氣,轉頭正好與蔡嫵若有所思的目光對上,不由又紅了臉色。蔡嫵挑了挑眉,心道:估計這會兒連照兒她自己都分不清這臉紅到底是氣的,還是羞的了。畢竟軻比能這一月一趟的送禮行為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些。開始時候蔡嫵還以為是隨便送送就完事呢,沒成想人家這回居然上了心。三十天一個籠子,三十天一個籠子,開始時配送的籠子還只是普通的木柵欄箱子,到後來也不知道軻比能抽了什麼風,那對雛鷹被送來時居然直接換上了純金的鳥籠。真是……好闊綽的手筆!
中原的公子有一擲千金為紅顏的美談,軻比能這個,雖然沒這麼個浪漫調調,但是如此舉止,也相當類似了。
“照兒,你對這個軻比能怎麼看?”
郭照眉頭一皺,看著蔡嫵坦率道:“有勇有謀,浪子野心的一個聰明人。”
蔡嫵聞言眼睛閃了閃:“前幾日我寫信給你父親,沒有明說這些事,只是隱隱向他透了些口風,他對軻比能評價倒是和你相當類似。”
郭照略低了頭,聲音不大回了句:“他原本如此。”
蔡嫵笑了笑:“不管他是什麼人,要幹什麼,照兒,只要你不樂意,咱們總是有法子推了他的。不過聽你父親說,前段時間,軻比能辦了件讓人很費解的事。”蔡嫵說著頓住了話頭,目光灼灼地盯住郭照,好像就等著郭照發問。
郭照瞧著自家母親模樣不由揉了揉額角,哭笑不得地配合道:“什麼事?”
蔡嫵身子坐直,肅起臉聲音沉沉地回答:“軻比能在曹公與袁尚對陣之時,從他自己跟步度根交手的戰場上抽掉了兩萬精銳,用以擾襲幷州後方。使得袁尚軍最得力的手下逢紀被迫回師,救援幷州。”
郭照咬了下唇,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母親這話是說……”
“照兒,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不管你動心沒動心,你都要記住,你是漢人。軻比能他此舉雖然趁人之危,但對一族領袖來說,他這做法無可厚非。但是他畢竟侵犯的是我大漢的疆域,攻打的是我大漢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