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看著地上的朱赤,伸手正要去抱,朱赤強撐著起來,說:“我不會走,現在他們已經死了幾個高手,我要帶著我的門人,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名月急忙說:“你的功力還沒有復原,他們不止這幾個高手,你,現在不走,以後就……”朱赤已經來到前廳,帶上木劍,對外面集結在一起的人高聲說道:“生死門的高手已經被我們殺了三人,只要我們衝出去將他們全部殺盡,敵人的銳氣將會從此消失,弟兄們,不怕死的都跟我來!”
名月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攔住,她伸手抓起一把長劍,追上朱赤,遞過一顆藥丸,說:“服下它,功力就可完全恢復!”朱赤看了她一下,說:“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用不上!”名月看著他將解藥扔到遠遠的地方,急忙說:“那真的是解藥,真的是!”
她急忙趕上前去試圖撿起來,但是喧鬧的人群早已經將她擠到一邊,邊上傳來一陣鼎沸的人聲,名月大叫著:“不要去,不要走!”
根本就沒人聽話,人群如同流星一樣飛過演武場,穿過高高的圍牆,長劍翻飛,殺向外面圍著的生死門人。名月來到牆外的時候,已經只能站在牆頭看著下面無法看得分明的廝殺,以前他們還可以在牆裡靠飛刀和弓箭來阻止生死門人的入侵,現在他們放棄了這屏障,來到了外面。
名月跳了下去,拼命的往人群中走著,希望能夠看到朱赤的影子,但是這些並非泛泛之輩的人一當混戰起來,其呼嘯的劍氣和不可抵擋的勁力立刻將她置於如同風暴的漩渦裡,她覺得身上的傷口漸漸多了起來,傷痕累累的跑在人群裡,尋找著她心裡的那個影子,但那影子卻是始終沒有出現,如同在茫茫的大海里一樣看不到方向和希望,她聽著耳邊的廝殺,覺得自己離世界越來越遠,漸漸如同輕靈的小鳥,飛向遙遠的天空。
朱赤此時以一敵眾,心裡想的是將眼前所有的人都殺盡,木劍上點點的血跡,使他幾乎忘記了這僅是一柄木劍,夕陽的殘照讓這秋日的風更加悽淡而哀婉,似乎在祭奠死去的亡魂,儘管他們自由自在的能夠飛灑在束縛人類的天空,但仍然難以避免身死人手的結局,甚至這死亡來得更快和猛烈。
朱赤轉頭看著自己身上累累的傷痕,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他終於將生死門人都趕走了,這是他一生最偉大的事業,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真的能夠同生死門數十高手決一死戰,但是身邊已經沒有一個人。
他蹣跚著來到名月身邊,名月身上的傷痕已經被鮮血染紅,只有一張清秀而嬌小的臉,在夕陽的餘光裡尤在述說著一個似乎甜美的回憶。
似乎遠處傳來輕靈的歌聲,“玉嶺霜雪二十載,飛來寒魄落君前。自古遙遙難遂願,朝朝暮暮學纏綿。”那聲音漸漸遠去,朱赤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忽然開始輕輕的抽泣,沒有人理會他的悲哀,甚至他自己都不願理會自己的悲哀。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一個錯誤,難道下山報仇就會同好友分道揚鑣甚至看著朋友被自己親手殺死,難道因為成就英雄的功名就會讓心愛的人香消玉損?
他抬頭看著漸漸蒼茫的天空,不知這造物主是如何的安排,這生命在這天地間還有快樂和幸福嗎,存在還有意義嗎?如果生命的延續只是續寫悲哀的回憶,那麼——
他舉起那支木劍,輕輕在脖子上一劃,倒向名月的懷抱,他帶著一絲微笑和全部的愛,將自己偉岸熾熱的身軀撲向玲瓏嬌小的名月。
天地在那一瞬間完全漆黑,深夜即將來臨,這個同歸於盡的故事,也在這一刻結束。
薛冰站在龐學禮的靈位前,覺得一切都如同雲煙一樣慢慢從心頭走過,她也已經只能在回憶裡找尋些許的快樂,如同遲暮的老人,再也找不到未來希望的所在。
韓聽風來到她身後,說:“你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天,現在天黑了。”薛冰說:“天雖然黑了,但是明天還會亮,你何必為管不著的事情煩惱?”韓聽風說:“傷心雖然難免,但是日子還得過啊,薛姑娘,難道你想一直站在這裡?你總會離開的,總有一天你會離開的。”
薛冰搖頭說:“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因為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今天我就必須離開這個世界嗎?”
韓聽風說:“沒有這個意思,現在鍾震成了風雲會總掌門,我們生怕有變。”薛冰轉身說:“在惡門你是眾望所歸,你應當擔當這個重任。”韓聽風問:“你呢?”薛冰問:“我也不知道。”
韓聽風說:“韓某根本沒有這個實力,能夠擔當惡門掌門的,是一個女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