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定怔怔看著這女子,一時間竟忘記了反應。
直到那女子來到雲定身前,試探著問道:“此處便是千山嶺?”
聽得女子的話,雲定又是一怔,喃喃問道:“你不是千山嶺的人?”
兩人對話之間,已各自明白了眼前的情形。
。
那突然出現的女子,便是自聽木山趕來的南淵,她答應神木尊者的要求之後,便立即往千山嶺趕來,只是她對此地並不熟悉,一直到進入許久之後,卻依然未曾查到分毫有用的線索,直到她遇見了雲定。
兩個人見面之後,都明白了對方也是前來尋找線索的,這山谷中本也再沒有別的活物,兩人便乾脆結伴同行,一道往山嶺深處走去。
只是走了一路,卻依然未曾見到任何特異之處,整個千山嶺不知究竟有多大,走了許久也見不到頭,兩人雖有妖力在身不至飢餓,卻仍需要休息,最後到底是雲定撐不住了,禁不住扭頭對身旁的南淵道:“姑娘,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南淵一路未曾言語,聽見雲定此言,當即也點頭笑道:“好,正好我也累了。”
雲定看著南淵的模樣,絲毫沒從對方的身上看出疲累,便也知道南淵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體力,他想到自己體力竟連一個姑娘也比不過,心中不禁又有些慚愧,便在一旁尋了一處地方坐下,隨口找了些話道:“姑娘也是被迫來這裡調查的麼?”
南淵正在低頭觀察著此處的花草,聽見雲定的話,當即回頭不解的問道:“被迫?”
雲定認真點了點頭,目帶猶疑的看了看四周,苦著臉道:“這個鬼地方根本不是尋常人該來的,進來以後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被人逼著,誰會往這裡跑?”
聽得這話,南淵終於明白了過來,她轉而問道:“公子是被人逼迫才會來到此處?”
雲定對於南淵的印象極好,好不容易在這個地方有個能說話的人,也沒有什麼心思隱瞞,很快便點頭道:“是啊,我被一個陰險狡詐的傢伙下了咒印在身,必須聽從他的吩咐辦事,他要我來千山嶺調查此處的異狀,我若是不來,便是死路一條了。”
說起此事,雲定心中又是一陣沮喪,想到自己接下來不知道能否走出千山嶺,想到走出千山嶺之後還要接著替燭明殿殿主賣命,便不禁覺得一陣無奈悲涼。
南淵在旁靜靜聽著,到此時終於出聲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事情總會迎刃而解的。”
雲定連連搖頭,想到那燭明殿殿主的模樣,忍不住心頭又是一顫,道:“恐怕是沒辦法了,姑娘你是沒見過那個傢伙,他看誰都不是看活人的眼神,我聽說他從前殺了不少人,捉了人還會嚴刑拷問,我在那裡待了幾個月,每次見到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想起燭明殿裡的日子,雲定面色微變,搖了搖頭沖淡了些回憶,轉而嘆道:“現在想想,在這山嶺裡待著恐怕也比待在那傢伙身邊好。”
南淵正欲開口再說什麼,雲定卻自己先逃避了這個話題,轉而看向南淵,欲言又止道:“姑娘還沒說,你又是被誰逼迫來這裡的?”
“我不是被逼無奈。”南淵笑道,“我是自己要來的。”
雲定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他遲疑的看著南淵,想要詢問些什麼,南淵卻自己先道:“我是為了一個人來的,我與那人分別許久,只要將這裡的事情調查清楚,我便能再見到他。”
雲定頓時明白了過來,只是心中隱隱有些異樣,他試探著問道:“喜歡的人?”
南淵微怔,旋即笑道:“我弟弟。”
雲定知道自己誤會了,連忙擺手,尷尬的笑了笑,旋即站起身道:“休息了這麼久也差不多了,姑娘我們繼續走吧。”
南淵輕輕頷首,結束了這短暫的休息時間,兩人再度往前而去。
與先前漫長的路程不同,這次兩人走了不多時,眼前的霧氣便似乎更加濃厚了,四周的景緻也漸漸有了改變,樹木越來越稀疏,腳下原本鋪滿落葉的鬆軟草地也漸漸變得堅硬起來,兩人心中同時有了判斷,知曉他們應是離開了樹林,但卻並未離開此處山嶺。他們一路前來未曾遇到任何活物,卻不代表著這千山嶺裡面不會有活物,或許他們接下來將要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千山嶺。
四周看來莫名顯得詭異起來,雲定心中不禁一陣緊張,想了想幹脆開了口,靠著與身旁的人說話來消除這心中的緊張。
雲定喃喃道:“對了,我叫雲定,來自狐族,我還沒有問過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