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去幼時的武術師傅那裡看看,可走至那條街,卻又繞了回來,去一些曾經熟悉的街道上逛了逛。
十年前,她的師傅便有九十歲,如能活到現在,那是一種幸運,如若真的……
那也免去了些許哀悼。
過去了的,那便過去了。
入夜時,夜千筱手裡拿著路邊買的肉串,不緊不慢地在街上閒逛著,一邊想著晚上的住所,一邊想著明天是否買點裝備去山裡一趟。
肉串未吃完,想法已然定型。
但,卻被忽然出現在視野內的一夥人,將視線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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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有七個,皆是揹著揹包,遊客的打扮,在這炎熱天氣下,基本都是穿著短袖的。
夜千筱近乎一眼,就看到了令人噁心的彼岸花。
紋在肩膀上的,紋在手腕上的,紋在腳上的……
花式多種多樣。
卻很直接的證明了他們的身份。
烈焰。
就是Gavin所率領的傭兵團。
夜千筱微微一頓。
繼而,眉頭皺起。
這裡怎麼會有Gavin的人?
難不成,Gavin又在東國境內有動作了?
壓了壓帽簷,夜千筱繼續緩步前行,一邊吃著手中的羊肉串,一邊關注著前方的動靜。
在跟著他們的同時,夜千筱也沒有閒著,路過幾個小吃攤都有停駐,基本都會弄一份小吃,一邊吃一邊跟,好不瀟灑。
以至於——
讓身後的男人看在眼裡,神情愈發地難看。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
夜幕降臨之際,那群人徑直上了山。
夜千筱在上山之前,率先將手中的小吃吃完,繼而鬆了鬆筋骨,優哉遊哉地跟了上去。
男人一直跟在後面。
本以為,夜千筱這般明目張膽的跟蹤,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可在他眼裡明目張膽的夜千筱,卻能做到在慵懶迅速的行動中,巧妙地隱藏著自己的身影。
他特地走過夜千筱曾駐留的地方,竟是沒有發現任何絲毫明顯的痕跡。
於是,對夜千筱古怪的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沒被訓練過的,不可能有這身手。
夜千筱一直走的輕鬆愜意,就跟在這裡散步似的,卻又往往能跟上那群人的動作,體力更是非比尋常。
但——
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後,他卻發現,先前還在前方晃來晃去的身影,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藉著天邊升起的月光,男人仔細觀察了下前方的樹木,硬是沒有從中看到夜千筱的身影。
“喲,找我呢?”
聲音從頭頂悠悠飄落下來。
警戒心登時提起,男人不動聲色地抬起眼。
月光明亮,視野還算清晰。
濃密的樹枝下,有月光透射下來,稀稀疏疏的光孔下,仔細辨認的話,可見到一抹躺在最粗樹枝上的身影。
看清人影,男人往後退了一步。
再抬眼,夜千筱那抹身影,便愈發明顯。
她就坐在樹枝上,背後倚靠著樹幹,手裡拿著那頂帽子,不緊不慢地在手裡晃悠著,視線閒散的往下看,與他的視線接觸時,眼底隱隱約約展露出些許笑意。
男人眉眼冷峻。
半響,沉聲問,“你在這做什麼?”
“天黑了,我打算睡一覺。”夜千筱悠悠然回答,一派慵懶模樣。
今天她確實挺累的。
昨天晚上一直在趕路,沒有休息過什麼,也是因身體習慣長時間的疲憊,所以想鍛鍊鍛鍊,原本還撐得住,但又去逛了一整天,身體就有些撐不了了。
在這裡休息會兒,反正也沒什麼關係。
她想跟蹤的人,沒有跟蹤不了的。
夜千筱摸了摸鼻子。
再者,她很想看看,這個在她身後一直跟蹤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
男人看了她兩眼,並沒有說話。
被跟蹤的那批人早已失去蹤跡,他需要尋找地上的痕跡,才能再次確定方向。
然——
這時,夜千筱饒有興致地朝下面看了兩眼,繼而扯起唇角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這邊。”
男人狐疑的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