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幽如勸阻道:「教主,你已連戰兩場,何況明日一早攻塔解救容姑娘才是正事,白樺林的事有仇副教主主持,定能救回花纖盈。要是不放心,就由屬下再去跑一趟。一個盤念老和尚,諒他能起多大的風浪?」
林熠搖頭道:「你以為我去白樺林是要打打殺殺麼?一晚連趕三場,誰有那麼好的興致?我不過想瞧瞧盤念方丈無端扣下花纖盈,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鄧宣嘿然道:「觀止池抓我,大般若寺扣下纖盈,這兩大聖地行事方法如出一轍,想說他們不是一丘之貉都難。」
一行御風出城,秘宗僧兵得著別哲法王令諭也不攔阻。那些埋伏在長街周圍的冥教人馬,也隨之撤離,只剩凌幽如、葉幽雨和鄧宣三人跟在林熠身後。
三十里路彈指即至,遠遠看見偌大一片黑鬱郁的白樺林,在雨霧籠罩裡透著一股別樣的靜謐,行到近前也不見一個人影。
鄧宣詫異道:「是不是咱們來晚了,這裡的事情已經了結,人也都散了?」
凌幽如漆黑的眼眸裡閃爍著警惕的微芒,掃視深幽無聲的白樺林道:「教主,我隱隱覺得這裡有點不對勁,容屬下先入林探察。」
葉幽雨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不對,有一股血腥味,而且很濃。」
林熠在白樺林前落下身形,冷不丁肩膀上的小金「呼呼」低吼,眸中兇光連閃,異常警戒地盯著林內。冥海魔物素通靈性,何況是小金這般的魁猿之王?
林熠心知有變,冷靜道:「進去看看,大夥兒走得慢些,勿要落單失散。」
鄧宣見林熠說得慎重,不敢怠慢,抽出三截金槍小心翼翼在前開道。凌幽如和葉幽雨一左一右護住林熠兩側,緩步走入白樺林。
林內光線更暗,飄蕩著一團淡紫色的水氣,暴雨灑落在枝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間或頭頂一兩聲的電閃雷鳴,更憑增一份詭異陰森的氛圍。
但這四人均是藝高人膽大,即便鄧宣,這兩年也是從血山刀海里九死一生滾打過來。「逢林莫入」的禁忌,對他們而言只當笑話,自然誰也不會因此畏縮不前,卻是暗地裡越發地留神。
行入十數丈,林外的景物,也漸漸消失在森森林木與漫天的水氣裡,除了風雨聲外,四周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異常的動靜。可越是這樣,四人越預感到有一種無形而可怕的危險,籠罩著白樺林,像張開的巨網守候著下一個獵物。
林熠忽然蹲下身,凝視著一堆散落在樹根周圍的落葉道:「有人來過。」
鄧宣功聚雙目,沿著林熠目光搜尋的方向瞧去,幾片落葉上赫然凝成幾隻被雨水衝得若隱若現的泥印,應是被人無意中用腳踩下的痕跡。
需知能參與白樺林之約的冥教與青木宮部眾,俱都是兩家為此次西域之行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早已修煉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故此泥濘的林地上沒有留下一個腳印,反是沾了溼泥的靴子洩漏了天機。
凌幽如在一旁低聲道:「教主,樹幹上有標記,像是在指引入林的道路。」
林熠凝目瞧去,果然在一株白樺樹幹上,有人用指力畫下了一根向東南方向的箭頭,從剝露的木質看十分新鮮,絕不超過六個時辰。
鄧宣精神一振,說道:「這多半是大般若寺的人留下的引路標記!」
林熠點點頭,問道:「凌長老,你是否知道,仇副教主和花宮主,這次帶了多少人來?」
凌幽如道:「為了解救花纖盈,青木宮與敝教調動了包括前來助陣的邙山雙聖在內,共三十七名高手,另外,還有敝教洞天部、幽天部、洞神部和洞真部的教眾,在二十里外的左家坡策應。一旦看到林內有示警煙火發出,即可立刻應援。」
林熠道:「現在已過子時,看林內情形,仇副教主他們應該也有來過。三十七位高手,裡面還有花宮主這樣的魔道頂尖人物,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個許時辰裡,無聲無息消失得乾乾淨淨,甚至連二十里外的洞天諸部都未曾察覺絲毫?」
鄧宣疑惑道:「會不會是仇副教主他們已經撤離,或者去追殺盤念方丈了?」
凌幽如搖頭道:「鄧宮主有所不知,不管是你剛才猜測的哪一種情形發生,仇副教主必定會傳出訊息,至不濟也要在林內留下聯絡暗記,好讓我們知曉行蹤和花纖盈的下落。現在音訊全無,定是出事了。」
鄧宣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急道:「那纖盈她豈不是也凶多吉少?」
林熠沉聲道:「別慌,事態未明,還需咱們進一步探查。」起身順著箭頭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