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走了眼了嗎?當然沒有!方郎中讓四個護衛動手,本來就正中天冬的下懷,平時在莊裡他們只能做日常訓練,和地字組其他人過過招,二三組的人是沒辦法和他們對招的,水平太低,無緣無故的他們又不可能隨便找外人打,今天難得有人蠢得自己送上門來給他揍他還不高興?
在那四個護衛上前一步自以為很有氣勢地目露兇光之時,天冬已經在考慮,是把他們打得半死呢,還是半死呢,還是半死呢?反正不能真把人弄死了,不然主子的正事就不好談了。
可惜,宋知府並不打算事情還沒半成,人都沒見到就起太大的衝突耽誤了正事,沒等方郎中的人動手,便開口道:“方郎中,別忘了今日來的目的,你來如意莊應該不只是為了擺官架子耍威風吧。”
宋知府的語氣很平靜,神色也沒怎麼變,但看著方郝的目光裡卻透著明確的警告之意。
方郝神色微僵,本來被天冬反駁感到被人冒犯的憤怒,卻因宋知府的話不能發
卻因宋知府的話不能發作,直憋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無法平息心頭怒火,不甘心地瞪著天冬,咬牙道:“宋大人,難道你不認為這個賤民看見我等居然不行跪拜之禮是為不敬嗎!若是日後其他百姓也有樣學樣,這天下還不大亂了!哪有百姓見官不拜之禮,根據我玄天國的律法,此賤民應該杖責一百大板!李縣令,我說得可有錯?”
李縣令表情也變了變,對方郎中拖自己下水有些不滿,只笑呵呵地說道:“方大人,這裡並非衙門,我們也沒穿著官服,屬於微服出巡,這些俗禮沒必要太過介懷。”
他也很意外天冬會是這麼個強硬的態度,不過仔細想想,他過去來如意莊吃飯的時候因如意莊給兩儀縣帶來許多稅收,讓他上任以來政績一直都很好,倒是從不曾在如意莊擺過官架子,以至於從不曾發現原來如意莊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面。
這是否代表著,除了天冬,如意莊裡其他人也是這個態度,除了他口中的‘天地君親師’,見了其他官員們也不會跪拜?想到這裡,李縣令的心情也很是複雜,同時暗自慶幸,還好過去沒擺架子,要是也碰見今天這種場面,豈不是要和方郎中一樣丟人?
因宋知府已經表了態,李縣令才順著知府大人的話往下說,沒有附和方郎中,但心裡對天冬的態度也不是沒有不滿的,以前還覺得如意莊在各方面都很得心意,但自從得知他們有增產的法子卻不曾透露出風聲,他幾番前來都沒能得到半點好處,而今又發現他們莊裡的人態度竟如此囂張,對如意莊的印象便直線下降。
就算如意莊的生意好,賺得越來越多,也終究只是商人,商人在玄天國的地位可不怎麼高,跟他們這些朝廷命官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如此態度,是否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李縣令不禁開始考慮,日後是否有必要稍微打壓一下如意莊的生意,免得這莊裡的人賺了點錢便不知天高地厚,還以為在兩儀縣能橫著走,連官府的人都毫不在意了。
方郝當然知道李縣令之所以不附和自己的話是顧及著上司宋知府,可仍然覺得心裡非常不痛快,正想著要怎麼挽回面子,便聽宋知府又說道:“若是方郎中認為官威受到冒犯,這位小哥不是說過,不願意的,大可以離開,沒人逼著方郎中非要在這讓你感到不快的地方久留。”
說實話,宋知府雖然也驚訝如意莊的人在明知道這裡有他這個四品知府的情況下還能擺出這樣的態度來,但更舉得啼笑皆非的便是方郝的自以為是。
這人莫非是真忘了他們來到如意莊是為了什麼?連輕重緩急都弄不清楚,非得為了這點不值一提的小事在這裡耽誤時間,在什麼都沒開始談的時候就和如意莊的人產生完全沒必要的衝突,就不怕這麼一下,給莊裡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導致後面進展不順利,被人刁難?
好在方郝也不是真的不知輕重,只是在戶部習慣了被人捧著,走到哪裡都有人誠惶誠恐地聽候差遣,忽然有個人在自己面前態度不夠恭敬,又因宋知府親自前來讓他不再是最佔優勢的一方本就心裡煩躁,一時腦子發熱便擺起官架子,等到聽了宋知府的提醒,腦子這才猛地清醒過來,將那些怒火生生壓了下去。
沒錯,正事還沒辦好,可不是為了這麼個賤民耽誤時間的時候,而且這賤民是如意莊的人,萬一到他主子面前嚼舌頭跟,耽誤了最要緊的事就得不償失了!他可不能因小失大,誤了大事!
方郝心裡一番思量,臉色沒多久便又恢復平靜,目光陰冷地看了眼天冬,暗自想著過後再狠狠教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