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胡大夫鎮定的拿起藥箱,正欲往外走時,見著如秀的模樣,他腳步頓了下,想了想,又走了回去,從櫃子裡拿出個小匣,開啟小匣子,還有個更好的銀匣子,再開啟,裡頭是個玉瓶,他把玉瓶握在手裡,深深的看了眼,最後,將他謹慎妥當的往到了懷裡藏好。
門外,漢子三言兩語的將陳家發生的事說了說,正欲催胡大夫時,就見他已經走到了屋門口,連忙扶著他的胳膊。“胡大夫咱們得快些,也不知陳舉子能不能撐住。”
“爺。你去借個牛車來,咱們去陳家。”阮初秀艱難的扶著如秀,聽到訊息,她已經嚇懵了,這會還沒緩過來。
阮老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這就去,我去找楊老頭,我讓他帶你們過去,我在家裡看著孩子。”
恰逢著給阮如秀建新屋呢,又是即將進入四月,收冬麥的同時還得忙春耕,整個阮家忙得腳不沾地,曲家壓根沒幾個人,連隔壁的阮家三房都是屋門緊閉。
☆、第75章
奄奄一息的陳子善,到底還是讓胡大夫拿著小半截老參的參須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阮初秀和阮如秀坐著匆匆忙忙的來到杏花村,站在陳家的宅院前,阮如秀卻不敢踏進陳家。陳家的院子裡,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全是村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多半都是在罵阮如秀,覺得她太狠心,不滿陳家納妾,說和離就和離,這也就罷了。和離後,作甚還這般針對陳家。真是歹毒!
杏花村的村民很是憤怒,有好幾個對著村長里正嚷嚷著,要到源河村去要個說法來。陳舉子可是十里八村最有出息的讀書人,全村都眼巴巴的盼著他,早日考上功名,當青天大老爺,十里八村也能跟著沾沾福。
可現在呢,被阮家閨女這麼一鬧,陳舉子算是毀了,近百年來好不容易出了個能讀書的,年紀輕輕就考上了舉人,就差最後一道進士,就可以當青天大老爺,臨門一腳啊!硬生生的被阮如秀給毀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上。倘若陳子善只是個秀才,還沒考上舉人,村裡人也不會這麼氣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看熱鬧就行,摻和在裡頭別沾了一身腥。眼下卻是不同,陳子善已經是舉人,且年歲輕著呢,九成能考上進士,別說杏花村十里八鄉的都看到希望,就等著他考取功名後,回來給他們當父母官。
自個村裡出來的,看著長大的孩子,知根又知底,當了父母官,不說能沾多少好處,至少日子會好過些,便是有了冤情也有地方可說。多麼的不容易,都說官官相護,有錢人能使鬼推磨,最難的就是底下的百姓。
沒了!十里八鄉的希望,陳子善這位舉人老爺,被阮家的閨女給毀了。親口說出自己考不上功名,再也不進考場的話來。
杏花村的村民們如何不憤怒!
阮初秀和阮如秀站在陳家宅院外,將眾人的話聽了個清楚。阮初秀心口發緊,有點慌,想要拉著如秀趕緊離開這裡,要是被發現不知道得出什麼事。卻沒想到,她念頭才起呢,就有村民發現了她們。
“阮如秀就站在宅院外,這不要臉的毒婦還敢過來,她還有臉過來。”
一顆石子迎頭砸來,阮初秀眼疾手快的拉著魂不守舍的阮如秀躲開了這顆石子,心急如焚,這時候她分外想念自個的丈夫。
老楊頭送著她倆到陳宅後,就駕著牛車往回趕,地裡的事正多著呢,能抽空送著她倆過來,還是看在阮老頭的份上。
滿院子的村民都看向她倆,且眼神裡透著濃濃的憤恨和惡意。
“說話就說話,為什麼拿石子扔?砸傷了你賠啊?”阮初秀硬著頭皮,大聲的喝斥著,心跳的特別快,手心也沁了層汗。
這是要出事的節奏,也怪她沒個腦子。今個想要離開杏花村,可能有點難度。
扔石子的村民,知道阮初秀的丈夫是曲陽,到底有點顧及。“我又沒扔你,誰讓你站在這毒婦的身邊,你擱遠點站著。”
“張嘴閉嘴的說誰毒婦呢?”阮初秀看清楚他眼裡的畏懼,稍稍的鬆了口氣,氣勢又強了兩分。“說話注意點。”
“村長,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能讓她回去,得抓著她到源河村,得給咱們杏花村個交待。阮家委實不地道,就這麼放任著阮如秀作妖,倆村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是沒把咱們杏花村放眼裡呢,連舉人老爺說踩就踩。”
“就是。聽說她還建了個新屋呢,當著婆婆的衣裳送當鋪換錢,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兒媳。在陳舉子納妾當晚鬧和離也就罷了,她這後面做的兩樁事算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