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與陳嬤嬤對視一眼,自是明白了老太太此刻的心情。
一邊拾掇著桌上的盤碟,一邊寬慰著老太太:“老夫人,也莫太過於傷心了。這不,史姨娘不已經傳來喜訊了嗎?明年的這個時候,老夫人便是可以抱上孫子了呢。”
老太太的臉上這才略顯出絲絲的笑意,點了點頭:“但願不要出了什麼差錯才是。”
“老夫人放心,奴婢已經安排了幾個信得過的嬤子與丫頭過去侍候著史姨娘,定是不會出了差錯的。史姨娘所有的膳食,奴婢都是讓他們自己在荷芬院開的小灶。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發生的。”陳嬤嬤對著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緩緩的一點頭:“你們做事,我自是放心的。”
二人對著老太太一鞠身:“謝老夫人。”
“奴才見過相爺!見過二小姐!”舒赫與舒紫鳶一進絳綾閣,絳綾閣內所有的下人趕緊對著二人行禮,然後便是戰戰兢兢,顫顫巍巍的鞠著身子鞠著身子,躬著身子的躬著子,一個都不敢將自己的身子直起,更是不敢大聲的出一點氣,生怕一個直身出氣,便是惹怒了舒赫,然後便是成了冤死的亡魂。
舒赫凌厲的雙眸冽視過所有的下人,大步朝著那假山走去。
“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蘭花盆裡裝,三月桃花紅千里,四月紫藤靠短牆……”舒赫剛走至假山處,便是隱約的聽到裡面傳來輕輕柔柔的碎念聲。
聽著那輕柔的碎念聲,舒赫的眼眸微微的沉了一下。舒紫鳶更是快他一步,可以說是小跑著到了那密室的門口處,可卻是怎麼都打不開那道重得的假山石門。
“九月菊花初開放,十月芙蓉正上妝……”裡面那輕柔細碎的聲音依舊傳來,只是比之剛才卻是清晰了很多。
舒紫鳶用著求救般的眼神望向舒赫:“爹,娘在裡面。”
舒赫冷冽的雙眸在那假山四圍看了一眼,然後一個用力的推向那石門。石門開啟……
“十一月水仙供上桌,十二月臘梅雪裡香。”曲宛若在看到石門開啟之際,朝著這邊走來,嘴裡依舊咕噥碎念著。她的頭髮十分凌亂,身上的衣裳亦是沾著烏黑的汙漬,腳上的繡花鞋,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與花樣,鞋面早已一片烏黑。裙襬處,還有幾滴水正在往下滴著。她的手裡拿著一支從髮髻上拔下來的髮簪,用著那尖尖的簪角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自己那嫩滑但是此刻卻因為沾了汙漬而有些醜的臉上劃上。看的舒紫鳶一個膽戰心驚,那麼尖細的髮簪,若是一個不小心的將自己的臉頰給劃破了,可如何是好?
“娘!”舒紫鳶一個疾步上前,走至曲宛若的身邊,一臉驚慌中帶著顫恐的望著她,然後是伸手試圖從她的手裡奪過那支髮簪。
然而,卻只是曲宛若一個快速的往後退了兩步,雙手緊緊的握著髮簪,一臉警剔中帶著懼意的看著舒紫鳶,然後是用著那髮簪對準著舒紫鳶:“你幹嘛,是不是想要搶我的佩。我告訴你,你搶不到的。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說完,又用著手中的髮簪,對著舒紫鳶胡亂的揮舞了幾下,以示如果舒紫鳶若是再靠近她半步,她便用手中的髮簪刺向她。
舒紫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身狼狽的曲宛若,“娘,我是鳶兒,是鳶兒!你怎麼了?”
“鳶兒?”曲宛若微微的側著頭,雙手依舊緊緊的握著那支髮簪,眼眸則是望著頭頂的天空,似是在想著什麼。然後苦思冥想了好半一會後,將視線停在了舒紫鳶的身上,一臉疑惑不解的問道:“鳶兒是什麼東西?是我的東西嗎?”
“爹……”舒紫鳶雙眸含淚的望著舒赫,“娘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把娘害成這樣了,怎麼能這樣狠心呢?”說著,那眼淚再度如山洪一般滾滾而落。
舒赫的眼眉緊緊的皺成了一團,完全看不出此刻他心中所想。似乎對於曲宛若成了這個樣子,也顯的並不是很上心,也並沒有表現出難過的樣子。
邁步,走至曲宛若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那我又是誰?”
曲宛若雙眸微擰,抬眸直視著他,然後眉頭亦是皺了皺,皺過之後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拿著簪子,一手指著舒赫的面:“哈哈哈,你這人好怪,我怎麼知道你是誰?不跟你們玩了,一點都不好玩。人家躲的這麼隱蔽,都被你們發現了。”說著,垂下了頭,用著那尖尖的簪子比著自己那隆起的小腹處劃了劃,一臉輕柔的說道:“開陽,我們去看看,你爹回來沒。你爹說了,只要娘生的是個兒子,就上書皇后,把娘扶正的。你看,你都這麼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