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長情伸出手輕輕撫了撫沈流螢的臉頰,而後將手伸進衾被上,輕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攤開來看。
沈流螢掌心的墨綠色流紋靜靜地刻印在她的掌心之下,就像是胎記一般,根本讓人無法想象這一抹小小的墨綠色流紋之中,竟藏著一縷魂魄。
若說不詭異,那也是假的。
不知螢兒又是如何與他們相處的,可曾害怕過?
這般想著,長情將沈流螢的手稍稍握緊了些。
他想這些這般多做甚,待到螢兒願意與他說時,自會告訴他,又何須他現下多想。
看方才墨衣墨裳的反應,螢兒現下昏睡的情況並不打緊,待她醒了便無事了,若是情況嚴重的話,他們“二人”也不會那般不緊不躁了。
至於柏舟的事情,他想的果然無錯,螢兒有辦法,不過眼下也只能靠阿風了,待明日他再問問螢兒。
今夜便讓她好好歇一歇,他也到了該回府的時候了。
只見長情將手撐在沈流螢枕側,朝她慢慢俯下身子,將唇輕輕印到了她的額上。
許是還不能滿足,長情尚未抬起頭,而是將唇慢慢下移,移到了沈流螢的櫻唇上,而後慢慢地覆了上去,不僅如此,他還輕輕咬住沈流螢的唇,小心翼翼地吮了一口。
鼻尖是沈流螢身上的清香,嘴上噙著她的櫻唇,長情的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螢兒的味道,可真是好,不知何時他才能真正的嚐到?
嗯,這種事情,太過急躁,不行,要螢兒心甘情願,那才是最美的味道。
“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就在這時,綠草用手邊搓著眼睛邊走進屋來,誰知她一進屋看到的便是長情坐在沈流螢身邊,正傾身吻著她的唇!
綠草的瞌睡蟲瞬間飛得乾乾淨淨的,就在長情抬起頭來看向她時,只見她驚得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卻又怕長情怪罪她,趕忙小聲道:“我我我……綠草不是有意要打擾姑爺和小姐的,綠草只是瞧見小姐的放門開了燈也亮了,所以來看看小姐是不是回來了,綠草絕對不是有意打擾姑爺和小姐的!綠草這就退下!”
綠草著著急急地小聲說完,又立刻捂上嘴,飛快地跑了出去。
小姐和姑爺親了好幾回了,而且小姐都沒有生氣!這個莫家少主鐵定就是他們沈府未來的姑爺了!雖然小姐和姑爺還沒有成婚……但好事依舊不能打擾!
對於綠草的一口一聲“姑爺”,長情聽得滿意極了,本就不錯的心情更是大好,便沒有責怪綠草打擾了他的好事。
只見他替沈流螢掖了掖衾被,再看了她一眼,這才站起身,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不忘叮囑綠草照顧好沈流螢。
當長情回到莫府時,家丁跑來和秋容恭敬地說了句什麼,只見秋容驀地一怔,點了點頭後屏退了家丁,而後走到長情身邊,輕聲耳語些句話,長情神色不改,只嗯了一聲,便朝他的相思苑走去了。
相思苑,是長情在莫府裡的獨立庭院,平日裡除了秋容與已成為莫府賓客的葉柏舟能隨意進出外,相思苑在沒有他的允許之下,誰人都不能進,便是這莫家的當家之主,他的親生父親莫凜,都不能隨意進入他的相思苑。
然,此時的相思苑裡,卻有一人正靠坐在庭院遊廊的欄杆上飲酒。
沒有長情的允准,竟有人進入了他的相思苑。
不是秋容,因為秋容就在他身後,也不是葉柏舟,因為葉柏舟從不坐在遊廊欄杆上飲酒。
但,長情見到此人卻未動怒。
這人也瞧見了正經過遊廊朝他走來的長情,非但不緊張,反是揚起自己手裡盛酒用的葫蘆,笑得眼角的笑紋深深,對長情道:“百年老酒,要不要來一口?”
長情無動於衷神色不改,唯見秋容笑道:“是什麼風把無憂你給吹來了?”
只見坐在欄杆上的男子莫二十六七,著一件暗粉色的織錦廣袖長衫,腰間墜一羊脂白玉佩,長髮高豎,戴一七寸白玉冠,翩翩書生氣,一雙愛笑的眼睛都快完成了一條縫兒,眼角笑紋深深,不是官無憂還能是誰?
秋容的話音才落,便見官無憂從欄杆上站起身,朝長情單膝跪下身,恭恭敬敬道:“屬下官無憂,見過樓主。”
“無需多禮。”長情面無表情。
倒是秋容湊到了官無憂身旁,用手肘杵著他,笑道:“百年老酒?來讓我也嚐嚐。”
官無憂非但沒有藏著掖著,反是豪爽地將酒葫蘆扔到了秋容的手裡,秋容笑眯眯地接過,趕緊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