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有心將清幽帶去的,是葉柏舟在莫府的住處。
葉柏舟見到去而復返的雲有心,有些詫異,再見到他身後跟著的兩個陌生人時,就更為詫異,還不待他問,便聽雲有心先道:“沈姑娘的三兄長,身有重疾在府外昏了過去,借你地方歇一歇,姑娘,將你家公子扶到旁屋床榻上躺下吧。”
“多謝公子!”清幽趕忙道謝,扶著沈望舒去了旁屋。
葉柏舟的眼神很沉,待清幽去了旁屋後,才聽得他沉聲道:“沈姑娘的兄長,到莫府來做什麼?”
“必是為了那道賜婚的聖旨而來。”雲有心肯定道。
“找長情而來?”
“嗯。”
葉柏舟默了默,語氣更沉道:“可你我根本就不知曉長情去了何處,即便有心幫他,怕也是有心無力。”
雲有心的面色也很沉,他受長情之託照顧沈家姑娘,卻不想如今出了這等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且最主要的是,長情這一回離京,他們根本就不知他去了何處,便是他們想給他傳信,也不知傳到何處去。
他雖已讓他的信鷹去尋了,卻不知是否能尋到,即便尋到,也不知會花費上多少時日。
怕是長情這一次去往的地方不安全,不想讓他們為他掛心,是以沒有告訴他們。
長情……可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固執啊。
“卻不能不讓長情知曉此事不是?”雲有心輕嘆一口氣,“若他回來時沈姑娘已嫁給白華,只怕是天都要塌了。”
“便是擔心於此。”葉柏舟亦很無奈。
“長情也真是……看他日後還敢不敢出門都不留個去向。”雲有心無奈地笑了,“我去隔壁看看沈三公子,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給長情就更不好交代了。”
沈望舒醒來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清幽見他終於醒來,激動得落下了淚來,“公子,您終於醒了!”
沈望舒吃力地撐坐起身,一邊溫柔地對清幽道:“怎麼了,哭什麼,我不是還好好的嗎,咳咳……”
“沈三公子醒來便好。”雲有心淺笑著給他遞上一杯溫水。
沈望舒一怔,而後很是客氣道:“草民見過雲七公子。”
這回輪到雲有心怔了怔,據這姑娘說,他們家三公子因生來有疾,自小便足不出戶,又怎一眼便知他便是雲家七公子?
“公子認得在下?”
沈望舒道:“草民雖足不出戶,但是市井傳聞卻時常有耳聞,不難猜得出七公子的身份。”
雲有心心下很是讚賞沈望舒的聰慧,“在下與公子無甚大差別,三公子無需如此謙卑,來,先喝一杯溫水吧。”
“草……望舒謝過七公子。”沈望舒感激地接過雲有心遞來的茶盞。
只聽雲有心又道:“三公子前來,在下知曉是為何意,長情出門前亦囑託在下照顧沈姑娘,在下亦要將此事告訴長情,只是……只是長情今番出門,不曾告訴我等他的去向,即便在下想傳書與他,只怕短時日內也無法送到他那兒。”
沈望舒捧著杯盞的手抖了抖,雲有心以為他會激動,誰知卻聽他冷靜道:“是望舒冒昧打擾了,還望七公子莫怪。”
這畢竟是聖旨,就算莫家的地位在高,終究也只是人臣,即便是見到了莫家少主,他又豈能與皇上作對?
只見沈望舒苦笑道:“倘望舒今夜見到了莫家少主,又能如何?夜已深,望舒當告辭了,多謝七公子讓望舒有地喘一口氣,感激不盡,清幽,我們回吧。”
沈望舒說完,將只喝了一口溫水的杯盞遞給清幽,作勢便要下床來。
清幽趕緊將杯盞放下,而後去扶沈望舒。
就在沈望舒站起身時,只聽雲有心輕輕笑了,溫和地問沈望舒道:“三公子可是覺得即便見到了長情,也無法與聖旨作對?”
沈望舒抬頭看他。
“長情是一個即便與天下為敵,也要護住他想要守護的人或事的人。”雲有心笑得溫和,卻道得肯定。
沈望舒怔住。
夜更深。
沈望舒已經回到了沈府,除了清幽,沈府上下無人知曉他今夜離開過他的小院,甚至離開過沈府。
沈望舒躺在床榻上,一夜無眠,亦咳了一夜,愈咳愈烈,甚至,咳出了血來。
他看著掌心裡的血,只是用帕子將掌心擦淨,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在這時,白日裡曾停到他手上的那隻彩蝶又飛到他身旁來,依舊停到了他的手上,輕輕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