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踩著黑衣人的嘴,面色冷厲,眼瞼微垂,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如看螻蟻一般看著自己腳下的人,冰冷道:“有來無回的道理,你似乎不懂。”
長情說著,將腳往下踩得更用力一分,語氣更冷道:“說出你的意圖,留你一個全屍,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削成肉泥。”
長情說完,輕輕動了動自己的右手,當即只見他腳邊的地面被一股無形的劍氣劃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震得塵泥驟然撲到黑衣人的面上。
長情冷睨著腳下的黑衣人,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那雙墨黑的眼睛冷得不能再冷,此人身上沒有妖氣,是人,而非妖。
不過,他身上卻有濃濃的血腥之氣,不是他自己的血腥味,而是宮家小姐身上的血腥味,如此看來,證明今日殺害宮家小姐的人便是他,誘惑宮家小姐佩戴那顆玉珠的人,只怕也是他。
既是人,卻又如何會此陰邪之法來取人體內的精氣?
“我……我說……”黑衣人喘著粗重的氣,吃力非常道。
長情將腳從黑衣人嘴上拿開,以讓自己能聽得清楚些。
然就在這時,只見這渾身抽搐連說話都幾乎沒有力氣的黑衣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是抬起那隻還能動的手,將一樣什麼東西飛快地放進了自己嘴裡,狠狠地嚥下了肚!
他的動作快得長情只來得及看清他放進嘴裡的是一顆腥紅色的小珠子,大小就像沈流螢給他看的那顆已經變得透明的玉石珠子一樣。
人在生死關頭的時候總能爆發出一種自己想不到的力量,眼前這黑衣人的飛快速度,便是如此。
他的動作足夠快,甚至在這一剎那快過長情,以致長情沒能阻止他的動作,不過長情卻是有在他將珠子嚥下肚的那一瞬間將他的腦袋削下或是將他的心臟洞穿,以奪他性命。
但,長情沒有這般做,不僅沒有這麼做,他反是往後退開了兩步。
因為,他想看看對方吞下那顆腥紅的珠子後會變得如何。
然,長情退後兩步的舉動在黑衣人眼裡則是害怕的表現,使得他猖狂地笑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竟還站了起來!
他明明沒有了雙腳,竟還站得起來!
他不僅站了起來,便是他那被傷了的手臂也能動了!
不,準確來說,他不是站起來,而是——浮在空氣裡!
他那能動彈了的手臂,上邊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臂骨上脫落!不過轉瞬的時間,他的手臂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不止如此,他的臉他的身體,也都在發生著變化。
只聽他身上的骨頭咔咔作響,整個身體的肌肉在急劇膨脹,撐破了他身上的衣裳,並且,他的身體再無人身上該有的膚色,而是變成了藍灰色。
他的臉,亦是變成了藍灰色,頭髮驟然間變長,也在驟然間變成了藍白色,他的瞳眸大睜,眼白變得腥紅,瞳孔卻是變成了幽藍色!
以及,一股黑色的濁氣籠罩在他周身。
此刻的他,哪裡還像一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既非人也非妖的怪物!
長情此時的眼神,是極致的寒沉。
“呵,呵呵呵……”男子眼眸大睜,輕輕笑出了聲,伴隨著他扭動脖子發出的咔咔聲,顯然他的身體里正在湧上一股詭異且可怕的力量,只見他死死盯著長情,便是連聲音便成了好似風過山間那種粗糲嘶啞的感覺,此刻他盯著長情,猙獰地笑道,“你想殺我?憑你?”
長情只是微微抬眸,面無表情地看著異變的男子,哪怕這男子身上發生了詭異且可怕的變化,他不僅不慌不亂,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驚詫都沒有,彷彿在他眼前的,不過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而已,只聽他平平冷冷道:“試試便知。”
“這顆靈珠的精氣雖然不完整,但對付你,綽綽有餘!”男子眼中的腥紅與幽藍絞在一起,猙獰到扭曲,話音才落,他那森森白骨的手便朝長情勾爪而來!直取他心臟方向!
他的招式沒有任何技巧,若是方才的他使出這一招,根本就不會讓人放在眼裡,但此刻他使出這一招,卻不容人小覷!
招式儘管一樣,但此刻他的速度,卻比方才的他要快上無數倍!快得根本讓人看不見他已經出招又是如何出招,快得根本就不由人反應!更不給人避開的機會!
習武之人,往往勝在速度。
男子那森森白骨的手,就在他這可怕的速度下插進了長情的心臟!
只聽男子爆發出猙獰的笑聲,“你的心臟,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