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時,沈流螢瞧清了此人的臉,可她所看見的那一張臉,已不能再稱之為人臉。
那本該是眼睛的地方,此時卻只有眼瞼,而沒有眼珠子!
倒不是被挖了眼珠子,而是眼珠子……被縫在了眼瞼之下!
此人的上下眼瞼,被人用針線嚴嚴實實地縫合了起來!
不僅如此,他的整張臉,包括嘴巴,都已經腐化得血肉模糊!就算他抬起了頭,也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樣貌!
此人正因身上重新生長出血肉而痛苦得掙扎,他琵琶骨上以及雙手上的鐵鏈便因此而鐺鐺作響,在這空曠的地下密室顯得尤其清晰,尤為刺耳。
沈流螢這時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隨著此人身上慢慢生長出的血肉,終於能讓人知道他究竟是男還是女。
是個男人,因為他生著平坦的胸膛。
但,他的雙腿之間卻沒有男人當有東西。
不,不是沒有,而是被割掉了,像閹人那般,被切割掉了!就算他這血肉再怎麼長,也再長不出來,因為在他受這個非人的折磨前,他那象徵著男人的東西就已經給切割掉了!
而愈隨著血肉的生長,這個男人就愈痛苦,是以掙扎得愈烈。
可就算他再如何掙扎,都掙脫都不了他身上的枷鎖,都掙脫不掉他所受的折磨。
沈流螢不懂,究竟此人是犯了怎樣天大的罪孽,才會讓葉柏舟對他折磨至此。
他身上所發生的這一切,顯然是被葉柏舟下了毒,且還是極致的毒,否則又怎會出現他們所見到的情況。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眼前他們所見到的這個人,該死,若不是該死,葉柏舟又怎會讓他如此生不如死。
因為有些時候,死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才是一種極致的折磨。
既是如此,就看看他的命是不是合適的命吧。
沈流螢撫撫自己方才翻江倒海過的肚腹,抬腳朝這個男人靠近,而後將自己的右手抬起,將掌心對著他身子的方向。
她掌心裡的暗紅色流紋此時不僅變成微微赤紅色,甚至在輕輕晃了晃。
沈流螢微微一怔,眨眨眼,看看眼前這個面目全非的男人,再低頭看看跟到她腳邊來的白糖糕,然後蹲下身,笑著將自己的右手掌心攤給它看,有些激動地對它道:“呆貨呆貨!找到了!找到能救你兄弟性命的命了!”
白糖改只是怔怔盯著她看,顯然不知她在說什麼。
沈流螢這才想到她還沒有告訴白糖糕究竟如何才能讓葉柏舟活過來,便對它解釋道:“忘了還沒有告訴你救治之法了,很簡單,就是葉公子的心肝脾肺都已經被捅壞了,我目前的能力沒有辦法讓他的心肝脾肺恢復,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換掉,當然前提是要有合適換給他五臟六腑的人,而且這個人的五臟六腑一旦給了葉公子,這個人便會死,所以我才要找有罪的該死的人,不然我就是濫殺無辜了,不過好在葉公子還算有點幸運,我找到能給他換命的人了。”
沈流螢說完,將自己的右手掌心在白糖糕面前晃了晃,以讓它看清她掌心上正變成淺淺赤紅色的流紋,“流紋有變化,就證明這條命合適,不過我現在要想想怎麼將這個人給弄下來。”
沈流螢捏著下巴轉頭看向被吊掛著的男人。
此時此刻,本是躬身在被破壞的石門邊嘔吐的衛璽不知怎的也靠近了這個被吊掛著的男人,不僅如此,她甚至還抬起手,碰上男人的右邊肩膀,碰上他右肩上的那塊指甲蓋大小的褐色胎記。
她的手,顫抖得厲害。
她整個人,亦顫抖得厲害。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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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能握著心愛之人的手
衛璽的身子顫抖得厲害,她說出口的話聲音亦輕得厲害,是以沈流螢並未聽清,她只是看到衛璽的手碰到面前男人的右肩上,當即站起身抓住她手腕將她的手收回來,同時警告她道:“你做什麼!?他全身上下都是毒!”
找死了的人才會碰他……
沈流螢的力道並不大,她不過是抓著衛璽的手腕將她從男人面前拉開而已,可這樣不大的力量卻是讓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