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吃到完全可以說是有毒。
可卻不是真的有毒,有毒沒毒的東西,沈流螢和小若源一下便能聞得出來或感覺得出來,若是有毒,他們根本就不會去碰上一口,更何況是嘗一嘗吃一吃。
這些菜,毒是沒有毒,可沈流螢不明白,照達木對巫姑的話很是遵從的模樣,可見巫姑在這木青寨中的地位,而他們既是巫姑請進來的客人,那對這木青寨來說就算不是貴客也是不可怠慢的客人,且既是客人,就算不用最好的飯菜來招待他們,至少要拿用心做的飯菜來招待才是,這樣才不會失了待客之道。
但奇怪就在,從那個名叫棵裡的小姑娘端來的這幾道菜的菜色來看,是不難看出她阿孃做這幾道菜的用心,也看得出她阿孃的廚藝是非常好的,畢竟廚藝若是糟糕的,是不可能做得出這樣漂亮的菜色來的,可菜色堪稱完美的菜,味道為何卻糟糕得讓人根本沒法下嚥?
且退一萬步來講,達木請人給他們做飯菜也不可能請廚藝糟糕的人。
心中這般想,沈流螢用筷子又夾起了那個她方才咬過了一小口的菜饃饃,小若源瞧著,立刻激動道:“小壞壞你還要再吃!?你就不怕被這饃饃難吃得毒死!?”
沈流螢當然沒有吃,她還不想和自己的嘴還有胃過不去,她只是將這菜饃饃湊到了鼻底,垂下眼瞼很認真地聞了聞。
這饃饃裡邊有著野菜的青味,但是這做饃饃用的麵粉卻帶著一股濃濃的黴味,幾乎要將野菜的青菜完全覆蓋,這菜饃饃吃到嘴裡,野菜的味道和黴味攪和在一起,味道那是發酸得令人作嘔,沈流螢這會兒十分佩服自己剛才是怎麼將那一小口菜饃饃才嚥下肚的。
沈流螢將筷子放下,看了一眼另外兩道菜,然後對秋容道:“秋容,你把另外兩道菜嚐嚐。”
秋容一聽,整張臉都擰巴到了一起,一臉委屈地求饒道:“夫人啊,你就大慈大悲放過秋容這一回成不?”
夫人自個兒和小若源吃著都像吃毒藥了,居然還叫他嚐嚐其他兩道菜!
秋容覺得自己真心可憐,伺候一個爺已經夠難伺候了,如今還加上一個說一出就是一出的夫人,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沈流螢看一眼秋容那可憐巴巴的樣兒,忍不住笑了,道:“我說秋容,看你這委屈又可憐巴巴的小樣兒,要是不懂的旁人看到,還以為我這是要你去上刀山下油鍋呢!成吧成吧,這回就放過你了。”
“夫人是這世上最好的夫人!”秋容趕緊笑得一臉狗腿。
誰知卻遭來長情在他腦門上用力敲了一記,然後涼颼颼道:“秋容,你眼珠子瞅著誰傳情呢?”
“冤枉啊爺!”秋容抬手捂著自己被長情敲得鼓起了一個大包的腦門,一臉哀怨,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冤枉!就算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對夫人眉目傳情,更不敢在爺的面前傳!
沈流螢看著可憐兮兮的秋容,笑得很是開心,她知道這是她的呆貨想讓她笑一笑,心裡別想那麼多。
不過,有些事情豈是不想想便不會想的。
所以,才過了一會兒,沈流螢便斂了面上的笑容,面色有些凝重地看向屋外方向,沉聲道:“這個木青寨,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長情雖然沒有動過一口桌上的飯菜,但她知道沈流螢方才心中在想什麼,也知道她所說的不一樣在哪裡。
這個木青寨,太過安靜了,安靜得不同尋常,方才他們從寨子入口隨達木走到這兒來的時候,雖然是很短的路,卻足以發現,這個寨子的人,很少,可縱是寨子裡的人再少,也不當安靜到如此程度才是,安靜得就像無人居住,沒有丁點生氣一樣。
以及方才那送飯菜來的小姑娘,她不過十來歲的模樣,卻能與他們這些外邊來的人交談,雖然她與他們說的話夾著濃濃的苗人口音,但與他們交談卻基本不成問題,可這木青寨既是一個從不與外界交往的宅子,一個年僅十來歲的小姑娘又怎麼會說外邊的話?達木也是,那個名喚巴依的少年亦然。
這個木青寨,不同尋常,又或是說,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就在這時,沈流螢笑著伸手拿過了擺在秋容面前的一盤青綠炒野菜,挪到了自己面前來,小若源又趕緊問:“小壞壞你還要吃啊?”
沈流螢非但不在意,反是輕輕笑了,道:“這盤菜看起來和聞起來沒有什麼問題,能吃便吃吧,不會吃壞肚子就行,畢竟這是棵裡的阿孃用心做出來的,全都不吃怎對得起她們母女倆的一番好意和熱情?”
若是不用心,菜色又怎會如此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