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公子旅眼中的笑意愈發濃了起來,他伸手將小推窗推開了一條縫隙,又將被子拉過,半蓋在鄭月安身上,道:“秦軍早已退出鄭地,也只有夷吾那斯還在不斷的調集大軍攻打鄭國罷了,夷吾此人,實乃不適為君也。”
他的語氣夾雜著幾絲嘲弄,使得鄭月安不由撇了撇嘴,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心中腹議道:這夷吾的確是不適合當皇帝,可那重耳是啊,他不僅是,而且還是你的勁敵呢!
想了想,鄭月安又問道:“夫主,此番莫不是直行鄭都?”
“然。”
“夫主可是帶著幾萬宋軍一道前往?”
“然。”
這聲然使得鄭月安‘嗖’地一下抬起頭來, “那鄭王,他難道不怕夫主臨時發難與他麼?”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驚詫。
公子旅‘笑道:“鄭宋兩國聯盟多年,鄭王,何懼之有?況且此番前去華陰,況且,此番退秦,我也並未動用他鄭軍一卒,再者,那兵符我也早已歸還與他。而這幾萬隨我一道行鄭的宋軍也是斷入不了華陰地界的。如此以來,我亦不過是單槍匹馬入都城,那鄭王又何以懼之?”
他竟然就這樣將兵符還給鄭王了?剎那間,鄭月安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兵符,無疑是等於半個鄭國啊!他居然,他居然就這般輕易的退還給鄭王,而且還居然敢單身入鄭都。他雖是一國公子,可卻也是一國棄子啊!再者,那些偷窺他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數,他難道不怕那糊塗的鄭王聽信小人讒言,對他卸磨殺驢麼?
更何況,此番他以少勝多的大敗了秦軍,雖是名聲更顯,但無疑也讓各國諸侯對他加強了防備之心啊!
要知道,在這諸侯爭霸的亂世,像公子旅這種雄才大略之人,一旦回國上位,那對他們這些諸侯王來說,無疑是又多了一位強敵。譬如齊公子小白,如今的齊王。
見鄭月安陷入了深思,公子旅也不打攪她,就那樣任由她趴伏在自己身上發著呆,而他自己則又拾起先前那捲還未看完的竹簡繼續翻閱了起來。
就這樣,隨著晃晃悠悠的馬車,鄭月安竟然就那樣趴在公子旅的身上又睡了過去。
一時間,馬車內一副溫馨至極的景象。
幾天後,大軍順利的護擁著公子旅一干人等抵達了華陰邊界。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鄭王居然親自帶領著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將大軍駐足在距城外百里外的空地處,公子旅帶著宋公子子明一干人等之隻身前往,而作為他寵姬的鄭月安自然隨行其中。
不待眾人行近,鄭王便迎了過來,並趕在公子旅對他行禮之前,當著眾百姓和大臣的面深深的對公子旅行了一一揖,他激聲道:“楚公子旅之恩德,鄭國感激不盡也。”
公子旅連忙上前將他扶住,沉聲道:“鄭宋之交,盟國之好也!大王如此,讓旅好生羞愧也。”說著,他便衝著鄭王行了回一揖。
“快、快快請起。”鄭王抹了把他那渾濁的老眼,連忙將公子旅扶了起來。
公子旅也不拘泥,順勢指著身畔的公子子明道:“這位便是宋公子子明。”
“什麼?爾是公子子明?”鄭王詫異的指著公子子明,激動道:“爾便是那紙成績慘淡毫無收藏鮮花可言的《媚色春秋》當中的宋公子子明?”
☆、第五十一章 鄭宮酒宴
“是公子子明呀!”鄭王連連點頭,將行禮的公子子明拖住,道:“那年諸國會盟,寡人曾見過呢,卻不想短短几年便長成了大丈夫了。”
公子子明朗聲笑道:“得大王記掛,子明之幸也!”
鄭王笑著點了點頭,又道:“幾年不見,如今你父王可好否?”
“然,然。此番行鄭,父王特曾交代子明問候大王呢!”
“善,善。得你父王掛記,寡人之榮幸也。”鄭王似是惋惜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寡人老矣,不能遠赴宋國,親自去為你父賀壽,實乃人生一大憾事啊!想當初,我與你父,還有商臣那斯曾與高臺之上,大醉三日呢!”說到這裡,他一手攙住公子旅,一手拉著公子子明衝著身後的大臣道:“如今,貴客已到,回宮吧!子明與旅便與寡人同行吧!”
“諾!”
鄭王點了點頭,拉著公子旅和公子子明一同上了馬車,那些圍擁的大臣紛紛退開兩側,為鄭王的御駕讓行。
鄭王的車駕啟動,其餘的人也皆紛紛跟隨其後。突然,鄭月安腳步一頓,那道背影好似……
“鄭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