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突然之間就經受了這樣大的刺激,一下子一口鮮血湧了出來,整個臉色都迅速地變得蒼白,有琴梓熙攙扶著太后,突然覺得懷中的這個整個乾祐最至高無上的女人,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軟弱。
賈訓全很快就趕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很多太醫院其他的醫術很是精湛的太醫,太后被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抬著平躺在了太后鳳榻上,賈訓全隔著白帕子探上了太后的手腕,頓時覺得心下大驚。
趕緊起身問有琴梓熙:“太后娘娘是不是方才遭受了什麼很大的刺激?微臣記得兩日前微臣來給太后請平安脈的時候,太后娘娘的脈象雖然不像從前那樣起伏有力,但是已經漸漸平穩了下來,當時微臣還對梓熙姑娘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讓太后娘娘靜養,萬萬不可以再為前朝後宮諸事勞心費力了的,怎麼如今只過了兩日,太后娘娘又成了這般光景?”
正巧皇帝從外面走進太后躺臥這的那間宮室,聽到了賈訓全這番話,忙問:“這般光景,究竟是什麼光景?”
賈訓全看了皇帝一眼,如今前朝的事情尚未完全平息,後宮之主又這樣,有心隱瞞實情,但是隻怕若是太后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第一個脫不開干係的就是他賈訓全,仔細斟酌了一下,只能據實回稟:“啟奏陛下,太后娘娘現在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微臣為太后娘娘把脈,發現太后娘娘的脈象也很是凌亂,頗有一種急火攻心導致的錯綜複雜之感。加上太后娘娘已經臥病數月之久,只怕這一次受刺激,對太后娘娘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說完上面的話,又嘆了一口氣,拱手對皇帝道:“陛下,有一件事情,微臣一直奉太后之命對陛下有所隱瞞,如今太后娘娘的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差,微臣覺得,不能再向陛下隱瞞了。若是陛下覺得要降罪於微臣,臣,甘願領罰。”
皇帝本來想繼續問一下太后的病情,卻沒有想到賈訓全會自己主動坦白一樁隱瞞已久的陳年舊事,又聽說是瘋了太后的命令隱瞞的,就算是有心因為賈訓全的瞞報而動怒,但是還是決定先聽一聽究竟是什麼事情。
“陛下應該知道,自從陛下登基,太后娘娘從皇后變成了太后之後,微臣就一直是太后欽點了的專門為她老人家看診的太醫。陛下從來不疑惑,亦覺得這是微臣醫術高明,就算專門伺候太后娘娘一人,也是應當。”
皇帝點了點頭:“賈太醫是太醫院院正,祖祖輩輩都是本草世家,先祖也不乏有許多供職於前朝有名望的太醫,專職太后,賈太醫當得。”
賈訓全能得到皇帝的讚許,心中還是很得意的,但是此時的不容樂觀的情況卻讓他的喜悅也被壓抑在了心頭,只能面無表情地道:“陛下有所不知的是,其實當初先帝爺駕崩之後,太后娘娘因為憂傷過度,身體已經出現了虧空和損耗,偶爾會出現咳血的現象,盜汗和失眠的症狀則是時有發生的。只是當時微臣把這些情況跟太后娘娘言明瞭之後,太后娘娘卻對微臣說,陛下年齡還小,外有與殷國有關係的遺老舊臣環伺,內有皇室中人虎視眈眈,就陛下是先帝名正言順立了的太子,位置也有可能坐不穩當,如果當時就傳出來太后鳳體抱恙的話,國主年幼,外面的那些強敵定是要蠢蠢欲動了。”
皇帝的手緊緊地在袖口裡面攥成了拳頭:“說下去。”
“太后就讓微臣隱瞞了自己的病情,對外只說是偶感風寒,休息幾日便好。但是微臣開出的一直是兩則藥方,一則藥方是掛在太醫院存檔的,一則都是留在頤寧宮,為太后調理身體之用的。這些年微臣一直專門負責調理太后的身體,也是怕當年的事情穿了幫。只不過太后的病情就是微臣一直在暗中調理,加上前朝後宮紛擾不斷,太后亦是不能靜心養病,後來為了能讓失去了生母的楚平王殿下安然長大,太后又決定親自撫養……”
說了這麼多用來做鋪墊的話,賈訓全終於狠下心來說最後的那一句了:“陛下,如今太后積壓了十幾年的沉痾,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程度,若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刺激,仔細地將養著,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再用上好的藥材,只怕還是有幾年續命的,但是如今看來,太后娘娘……只……只怕是大限將至啊……”
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都已經很是顫抖。
卻看到皇帝原本因為暴怒而變得通紅的雙眼漸漸地溼潤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猙獰,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心痛:“母后……”
床榻上的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用盡力氣似乎也不能把雙眼全部睜開,只能眯縫著,嘴唇翕合了一下:“錚兒……”
皇帝聽到這一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