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渺裝作不知道,一副純真懵懂的樣子,乖乖替他來拿外套。這種大晴天時還帶點燥熱的秋天,他能想出要外套禦寒的藉口,也是真的讓人服氣。
這廂宋渺與亞爾維斯在樓道走廊間相遇,那邊的燈塔上,兩位男人沉默對視,終於,董野開口。
“你覺得和櫻與陳韞有什麼關係?”他眼神定定看著面前的袁崧,語氣有些困惑,“他們在檔案上沒有任何關係。”
“我說的不是這個。”
袁崧苦惱地皺了皺眉,“她和他走得太近了些。”
哪怕陳韞並非島上絕大多數喪盡天良,殺人越貨的囚犯,他僅僅是因為某項科研專案被親手損毀而進島。但是這個島上的每一位囚犯,都不是好人。
袁崧作為曾經當過獄警,又做過囚犯的人,怕是最有發言權。
他不知內心為何盈升一種愧疚,迷茫的情緒。
“我想的是,小櫻花要是被陳韞哄得做了傻事……”
那麼面臨她的,恐怕也是牢獄之災,最好的結果也是未能做出如那囚犯想要做的,可是她的前途依舊堪憂。
這個島嶼上的哪一個囚犯沒有這個意思?在最初他隱藏身份當自己是囚犯時,也曾刻意對宋渺流露出這樣的意思,避免因為目的不一樣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後來身份揭曉,他便不再這樣做。
袁崧從一開始,有提點宋渺照顧宋渺的意思,他裝壞嚇唬她,有時候又教她一些島上的事物,難免不是為了讓這個唯一的女獄警能夠在島上安穩待過一年。
所以,他現在的愧疚,乃至茫然,大抵是因為自己沒能將陳韞勾搭她的動作攔下,以至於現在,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出,她與陳韞關係匪淺。
檔案上,陳韞與宋渺沒有任何關係,袁崧在董野這裡確認過,也自己看過檔案,便不再多想會否他們之間有其他關係。
當初所說的“兄妹”關係,實則是正確答案,但是他想了想又拋之腦後,因為實在荒謬,看陳韞與宋渺展露在外的情態,一點也不像是。
和韞若是聽到,怕是會沾沾自喜自己的演技絕佳。
董野看到袁崧面上的難忍愧疚,他心間沉沉一突,聯想到她說的,想要留在島上當守塔人的話。
現任守塔人蒙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點什麼,一瞬間猙獰了面色。
然後低聲罵了一句娘。
“怎麼了?”
袁崧話說出口,就看到他這樣激烈情緒,不免驚訝。
董野面無表情,倒是一句沒說她當初問他的話,只搖頭道:“你擔心她會像那群囚犯想的那樣,做點對他們有利,對和櫻不利的事?”
英俊男人說話間,因為性格本就粗蠻暴躁,所以聲音沉沉,也壓得沙啞,如石頭結實,擲地有聲,“那你就在這段時間看著點她。”他也會看著點,避免出事。
袁崧將滿心複雜情緒壓住,他揉了揉眉心,苦笑一聲,“你倒是告訴我,我有什麼權利讓她不為那些本就人精樣的囚犯動心?他們為了達到目的,本就不擇手段。”
雖然他也萬分奇怪,為什麼陳韞明明沒做些什麼,卻足以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比起與其他人親暱千萬倍。
難不成,是一見鍾情麼?
袁崧心中又騰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將這個感覺拋之腦後,便聽到董野又道。
“當初就不該讓個女孩上島——”
董野聽了他對他說的一番話,最後竟然也像袁崧那樣苦惱地皺眉來。
“……”
兩個男人都沉默下來。
他們對於宋渺的在意,無非是看到一個年輕的,情史淺薄的女孩進入這個群狼環抱的島嶼監獄而產生的擔憂。兩人都不是狠心的人,她性格柔軟,人又長得甜美,很是讓人覺得小巧惹人憐愛。董野在這段時間裡常與宋渺交往,自然明白她那兔子般外表下柔柔軟軟又飽含善意的性格,他煩躁地在桌下摸了一瓶酒,敲在桌上,咬著瓶蓋開起來,猛喝一口。
袁崧看他喝酒,訝然:“你不是不喜歡喝酒嗎?”
“這是今天空投留下的酒?你還拿了一箱放著自己喝?”
袁崧想著自己口袋裡私藏的煙,又看看他拿的酒,這一刻覺得兩人不愧是好友,在酒煙方面還是很有默契。
董野愣了下,他口中酒液尚未吞嚥,這一刻聽到他的話,卻覺得晶瑩般,腦門隱隱的發痛,好像下巴頦因天氣潮溼時的疼痛般,些微的,並不劇烈,卻難以忽視。
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