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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了一道去海邊捉魚。敖煥是東海龍王之子,不過略小我幾歲,卻一直“雲姐姐”叫得親熱,我們三人平日裡便時常一道外出玩耍。可憐孃親一直都想將我培養成一個大家閨秀,奈何除了愛吃之外,我竟是沒有一點隨她。我們三人平時胡鬧慣了,蓬萊與東海之內無一處不是我們的遊戲之所。

這日陽光甚好,湛藍的海面被照得金光閃閃,波光粼粼,腳下的細沙白如雪,細如鹽,軟如綿,浪花拍在沙灘上捲起一道道白色的花邊。

我們三人在海邊蹚水,我施了靈力將海水激起數米之高,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立方,我笑嘻嘻地看著那些在水立方中游來游去的魚兒,心中盤算著捉哪條好。恰在此時,瀲揚惡作劇地拿了一物來,放在我的手中,我低頭一看竟是隻揮著鐵鉗的大螃蟹。我一驚不小,慌忙甩手將螃蟹扔進海水中,那巨大的水牆失了控制忽然向著沙灘上倒去。

數米高的大水牆全倒在了沙灘上坐著的一個紫衣男子身上,劈頭蓋臉地,硬是將他從裡到外淋成了個落湯雞。

我此時才發現那裡竟然一直坐著個人,他面生得很,想必是來給爹賀壽的客人,然而此番前來為爹祝壽的,大多是仙階頗高的大神,他又衣著華貴,氣宇不凡,我這回怕是闖禍闖大了!

我連忙賠著笑臉跑了過去,只見他正手忙腳亂的抹著身上的水。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我一聞便知是爹爹今日用來待客的清梅釀,看他酒意微醺的樣子,想是來海邊醒酒的,如今倒好,讓我潑了個神清氣爽!

我見他渾身溼漉漉的,怎麼抹都是不住地滴著水,想也不想便用自己的衣袖去為他擦了臉。抹去那一臉的水,便露出張如皎月一般的面容來,眉眼似嬌豔的春花,唇如晶瑩的櫻瓣。他一雙桃花眼怔怔地看看我,又看看我擦溼的紅色衣袖,沾了水,紅得發暗。

我笑盈盈地直言不諱:“你長得真好看!”

他那張原本似是要發火的臉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說起話來溫溫柔柔地,很好聽:“看來,蓬萊的女子倒真與別處不同。”

我素來覺得,誇讚蓬萊的話當然都是真話,於是自報家門道:“我正是蓬萊的雲灩飛,你叫什麼名字?”

他驚愕地突然抬起頭來,又細細地盯著我打量了一番道:“什麼?你就是蓬萊的那個公主,雲灩飛?”

那個公主······我娘統共也只生了我和瀲揚兩個,若說公主,再沒有別人,可不只有我這一個公主。我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茫然地點了點頭:“是啊,你知道我?”

他笑了,一笑起來那雙桃花眼格外好看,彷彿能勾魂攝魄一般,他輕輕向我說道:“你記好了,我叫凌子煊,是魔界的六皇子。”

蓬萊與魔界素無往來,此次父親大壽,魔界的六皇子會來賀壽,讓父親也很是意外。只是仙魔兩界和平共處了許多年,也一向算得上友好,既然人家好意前來,當然也只能以禮相待,總不能將人拒之門外。這些,都是後來聽父親說起的。

自從海邊一遇,凌子煊便常常會來找我。他會和我們一同嬉鬧玩耍,也會時不時地給我送些禮物。其實,自我成年禮上一舞成名之後,這四海八荒的未婚小仙給我送東西的不少,偶爾還會收到一兩封情書。而我通常是名字都沒看清,便隨手甩在了一邊,腦子總是繼續想著該去何處打獵,下次捉到的魚應該如何烤來吃······

說到凌子煊送來的那些禮物,我倒也算不上十分喜歡,頂多算得上勉強可以物盡其用罷了。譬如他送來的那一斛紫色的夜明珠,經豆姨辨認,說是十分稀罕的玩意兒,三界加起來估計也再找不到第二斛。只是那珠子奢華是奢華,好看是好看,終究沒多大用處,後來還是我想到了,帶了去和敖煥、瀲揚一起打彈珠玩。

玩的那天凌子煊剛好也來了,起初他看見他送我的紫明珠被拿來當了彈珠,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圓圓的,兩顆黑亮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可是後來他就淡定了,還笑嘻嘻地和我們一塊玩來著。

還有一回,他送了件薄如蟬翼的流□□絲罩衫,色如雲霞,輕如薄霧,卻是透風得很,十分不保暖。奈何我孃的身材是珠圓玉潤,豆姨更是豐滿得不行,我連轉送他人都送不出去。後來,我便將那衣裳改了兩個網子,一個用來撲蝴蝶,一個用來舀魚,倒還稱手。子煊見了,又是瞪了半天眼,後來見我玩得歡,也便笑笑由得我去了。

我與敖煥、瀲揚常玩的,其實不過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譬如,草編的螞蚱,竹子做的蜻蜓,彩面捏的小人,繪著各式飛鳥魚蟲的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