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是看傷了,但是,“孤男寡女,別動手動腳的好不好?”裴泠泠把裙子重新拉下來,正好外面傳來服務生敲門的聲音,唐昭理暫時沒有理她,轉身過去拿了醫療箱過來,放到她面前,“你等下傷口要做處理,不是照樣要被看。再說了,”他抬頭看了一眼裴泠泠,似笑非笑地說道,“更多的地方都看過,還怕看這麼點兒嗎?”
他的目光像是會拐彎兒一樣,從裴泠泠的胸口一直朝下面探去,帶著幾分曖昧和幾分撩人,十分引人遐想。裴泠泠聽了,只是輕笑一聲,將背靠在床上,整個人舒展著,大大方方任他看。
她這麼坦蕩,唐昭理反而不好繼續調戲她了,輕咳了一聲,拿了冰袋放在她的腳踝上。那冰袋很冷,剛剛放上去裴泠泠就下意識地要縮回腳,唐昭理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的腳拉住了。
“嘶——”裴泠泠倒吸了一口冷氣,罵道,“唐昭理你輕點兒會死啊?”
他還要怎麼輕?是冰袋太冷,又不是他手重。“太輕了沒效果啊。”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手上到底是放輕了許多。他將冰袋交到裴泠泠手上,“你自己拿著,我看看你膝蓋上面。”說話間他已經輕輕掀開裴泠泠的裙子,剛才忙著跟她說話,沒有來得及,現在一看才發現上面早已經破皮了,紅豔豔的一片,還有小部分血跡順著膝蓋流了下來。
唐昭理看得直皺眉。他是知道裴泠泠有多嬌氣矯情的,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沒事也要被她說點兒事情出來,現在摔成這個樣子,也沒有見她吭一聲,好像一瞬間五感都消失了一樣,真是個怪人。
他心裡這樣想,嘴上也就這樣問了,裴泠泠聽了輕蔑地笑了一聲,“我鬧有用嗎?”她坐在床上,卻“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唐昭理,“再說了,誰成天沒事跟個不相干的人撒嬌矯情啊,要鬧也是找自己親近的人啊。”
唐昭理無意間又挖了一個坑讓自己跳了下去,感覺胸口一疼,好像中了一箭。他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畢竟裴泠泠講的都是事實,他們兩個現在,的確沒有關係了啊。這樣一想,那句逗弄她的“既然咱倆都不相干了,那我就不幫你上藥了”就到了嘴邊,然而仔細一想,這樣說也太無情了,轉眼又咽了下去。
他的這番糾結沒有被裴泠泠的眼睛放過,她嗤笑了一聲,“想說什麼就說唄,你還學會欲言又止了哈?”
唐昭理覺得這個人真的是世界上最會蹬鼻子上臉的,他嘴角抽了抽,手上已經拿好了一個被碘酒浸溼的紗布,“我想說,馬上會很痛,你忍著點兒。”話音未落,他手上的紗布就糊在了裴泠泠膝蓋的傷口上。
“啊。”裴泠泠發出一陣短暫的叫聲,但馬上就被她自己忍住了。唐昭理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想到她說不叫就真的不叫,心中不免有些慼慼然。
唐昭理三兩下給處理完,裴泠泠還真的沒吭一聲。人從小孩子長大,不管年齡如何,身上的那種孩子習性總是變不了的。唐昭理以前很討厭她動不動就哼哼,搞得好像天底下就她的事情最多最重要一樣,所有人都要圍著她轉。但是現在她不鬧不哼哼了,唐昭理反而覺得心裡有點兒空落落的。
裴泠泠看著他笑了一聲,“咱倆離婚之後,你反而比之前要耐心很多,要是早知道你對其他人這麼好,我肯定早跟你離婚了。”
唐昭理扯了扯嘴角,知道她說的是反話,其實是在埋怨他當初的所作所為。裴泠泠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小氣得坦蕩,反而比裝出來的大度要坦誠得多。
門口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他們兩個循聲望去,就發現盛朗熙站在門口,大概是他們兩人的目光太過灼目,讓他一時之間有點兒猶豫。“我剛才出去了,回來才知道你摔傷了,問了服務生,他說你在這裡休息,所以過來看看。”
裴泠泠朝他展顏一笑,“是啊,摔得可厲害了。”說話間她還動了動自己的那雙腿,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
唐昭理越發心塞了,前腳裴泠泠還當著他的面一聲不吭,說他是個陌生人,不相干,轉眼她就朝著另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男人說她這裡疼那裡疼,這是擺明了在告訴自己,他這個前夫,比不上盛朗熙是吧?
盛朗熙走進來,朝唐昭理點了點頭,“唐總也在這裡。”說完眼睛又盯著裴泠泠了。唐昭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在這裡杵著招人嫌,雖然不願意,但還是把空間騰出來給他們兩個,“你們先談,我出去一下。”
盛朗熙拉了把椅子坐在裴泠泠對面,藉著燈光仔細打量她受傷的地方,“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