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直至下午,這雨還未停歇,寺廟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好像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倚靠著已沒了窗子的窗邊,秦梔看著寺裡的經書,經書很破舊,看得出已有些年頭了。
不過,上面的字跡依舊清晰,並不耽誤觀看。
桌旁,新的茶正在小火煮著,滿室茶香。元極則坐在旁邊,邊煮茶邊處理剛剛送來的密信。同處一個屋簷下,卻又各不相干。
經書也分若干種,不論哪一種,她都能看的下去。
最後一封信處理完,元極動手撤火倒茶,隨後抬眼看向她,卻發現她還沉浸在那本經書裡,已經看完一大半了。
如此無聊的東西,她居然也能看的這麼入迷,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西棠的人正在撤離,公冶崢已經回西棠了。只不過,在進入西棠之後,他就不見了。”看著她,元極一邊開口道。
他忽然說話,秦梔回神兒,看向他,她有片刻的詫異,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個。
“所以說,他的身份肯定有個大秘密。其實想想,如果我能冒險一試,跟著他去西棠的話,沒準兒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誰了。”如今想想,怕是錯過了一次好機會。
“你若真跟他走了,信不信會死無葬身之地?”元極面色清冷的看著她,要她好好想想,她這個想法有多瘋狂。
“也未必。公冶崢這個人,實在難說是個怎樣的人,不過他還未必會有那麼卑鄙無恥。”算不上說到做到,但也不會如此卑鄙的要計劃這種殺人方式。
“短短時日,你倒是對他諸多信任。”元極動手將她面前的茶杯拿過來,將裡面的茶水又倒回了茶壺裡。
瞧著他的動作,秦梔不由得微微撇嘴,這是生氣了?喜怒無常,她只不過說真話而已。看來往後,她還是得斟酌字句,免得這廝忽然間變臉。
“不是信任,是根據分析他的日常行為而得出的結論。就像世子爺,雖然無比冷漠,但內心也有火熱之處,沒將我置之不理就說明,咱們這些時日的相處,還是很有成效的。”秦梔微微搖頭,她是個理性的人,從不會無緣無故的信任某個人。
看著她,元極一邊拿起茶壺,再次給她面前的杯子填滿,“茶水還是熱的時候比較好喝。”
無語,他明明就是因為聽她說了這一句心情又好了,變化多端。
拿起杯子,秦梔喝了一口,不由得眉頭抽了抽,“煮過了,苦。”
元極拿起杯子喝一口,隨後也不由得眯起眼睛,“的確苦,苦的我傷口都開始疼了。”
“你覺得疼了?”他疼痛不敏感,連縫合的時候都沒感覺,這會兒居然疼了。
“嗯。”身體向後倚靠著椅子,他那條手臂一直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我把老朱叫來?”站起身,秦梔覺得還是要老朱看看比較好,傷的較為嚴重,也不知會不會感染。這個時代也沒破傷風抗生素之類的藥物,有時一點小傷的確可能會要人命。
“你來拆開,我自己看看。”元極說著,一邊動手解開了腰帶。
看著他的動作,秦梔不由得挑眉,這忽然間的在她面前寬衣解帶,讓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元極解開腰帶,便動手脫下受傷那一側的衣服,不過他那條手臂不能大幅度的動,所以看起來有些困難。
“你別動了,我幫你。”走過來,秦梔動手幫他把衣服脫下來,又解開中衣,他身體的溫度撲面而來,和著他身上獨特的氣味兒。
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著她,用一種不知怎麼形容的眼神兒。
中衣敞開大半,也瞧見了他的手臂,纏了好幾層的紗布,也不知怎麼樣了。
“我儘量輕一點,你忍忍。如果真的發炎感染了,得趕緊離開這兒去處理,會要命的。”秦梔擔心的是這個情況,這個時代,這一點點傷真的會要命。
“嗯。”元極幾不可微的皺眉。
解開紗布,一圈一圈的,秦梔不敢太過用力,動作放的特別輕。
終於,最後一圈解下來,也看到了他的傷處。傷口還是縫合的,線都在上面,微微有些紅腫。
秦梔吹了吹,這樣子她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還是覺得有些不太放心。
抬頭看向他,“我也看不出,叫老朱過來吧。不然的話,就再煎一些清熱解毒的藥喝。在這個時代,發炎感染的嚴重會致命,有的可能因為潰爛,而整條手臂都保不住。”所以,秦梔很害怕生病或是受傷,醫療方面不達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