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隻身進來,之後房門就被關上了,他緩步的走至秦梔面前一米開外,然後便停下了腳步。
他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他。這是無聲的第一次交流,更是一次試探。
這對視也不過片刻,隨後,他便旋身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小几。
收回視線,秦梔也不由得猜測,猜測這個人究竟是誰。
瞧他的打扮,和他走路時的狀態,他應該不會武功。
“聽說你自稱鎮疆王府元二爺的軍師,又是元世子元極的前未婚妻。既然有如此雙重身份,那為何,西棠的奸細會涉險前去見你?”驀地,那個男人開口,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只不過,這溫柔怕是假象。
秦梔目視前方,“因為他以為我是大月宮的人,前來帝都向他下達任務。”
“他緣何會認為你是西棠大月宮的人?”他又問,聲調依舊。
“因為我身上有一塊玉佩,此玉佩出自西棠大月宮。”她回答,說的都是實話。
“是這塊玉佩麼?”說著,他抬手,那塊玉佩果然在他手裡。
看過去,秦梔點點頭,“就是這塊。”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此玉佩上雕有西棠大越族的族徽。”他看著那玉佩,說道。
“沒錯。”就是如此。
“那麼,你是大越族人?”他看過來,琥珀色的眼睛在燈火中特別好看。
“這塊玉佩是我偷來的,不是我的。”她解釋,但也覺得好像越解釋越亂。
“偷來的?這麼說,你是小偷。”他收起玉佩,又說道。
深吸口氣,“這玉佩是我當時挾持了大月宮一個重要人物時順手摘下來的,此事元極親眼得見,你可以去問他,他現在就在帝都。我戴著這塊玉佩,是想釣出帝都中西棠的奸細,今日剛剛釣出來一個,然後就被你們抓來了。我當時和元爍在一起,他找不到我,必定很焦急。這位公子若是找不到元極,去將元爍找來也可以,他能證明我的身份。”她壓抑著心中的火氣,一邊解釋。
“如此說來,你可能是潛伏在鎮疆王府的西棠細作。”他得出結論,當然了,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若真是西棠的奸細,就不會來到帝都之後還大搖大擺的戴著這塊玉佩滿街走了。還有剛剛,我和那個西棠奸細都被關在一個房間裡,我一直在套他的話,相信在偷聽的人也聽得清楚。公子完全可以將我所說的人都找出來,一一對質,就能知道我所說是真是假了。”不可否認這個人所說的可能性也是成立的,只不過這個物件是她,讓她覺得很憋悶。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什麼都得不來,還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去審問其他那幾個奸細。
“姑娘放心,你的身份自然會查明。你所言屬實,我自會立即送你離開。不過,若皆是胡說八道,姑娘怕是要做好準備了。在這裡,對待細作,一視同仁,從無優待。”他看著她,那溫和的面龐竟然現出幾分笑意來,讓人不由覺得如沐春風。
看著他,秦梔的視線不太受控制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由再次感嘆,這脖子真好看。
“那還請公子儘快查明,元爍找不到我,會很著急的。”秦梔從他的外表穿著上真看不出什麼來,他身上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身長衫料子倒是不錯,但也算不上特別上乘。
真是分析不出他的身份來,不過此人言語之間溫和有禮,卻並非是個好相與的角色。男女細作一律同等對待,笑言之間隱藏威懾,怕也是心狠手辣。
他站起身,最後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墨髮簡單捆綁,透著無限的隨性。
房門再次被關上,秦梔長舒口氣,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心中不免皆是挫敗。
只不過是離開了天機甲的羽翼籠罩,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即便她心氣再平和,再做心理建設,也仍舊是覺得氣惱不已。
時間靜靜而過,再也沒人過來,外面響起了刷刷的聲響,這是下雨了。
還真是會配合她的心情,刷拉刷拉的,聽著不免覺得擾人。
時近半夜,雨勢也逐漸變大,秦梔靠在椅子上,開始打盹。
雨不停,敲打著窗欞,吵得秦梔也時睡時醒。這一晚都沒有人再過來,她坐在那兒也幾乎要石化了似得。
終於,天色逐漸轉亮,秦梔反手推開窗子,瞧見的便是如同珠簾似得雨。
站起身,緩解著身體的僵硬,不過這麼一動彈,就覺得更不舒服了。昨天被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