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到了某個吉時,那個嬤嬤轉身朝著樓下的方向大喊,喊的是新人拜禮,白頭偕老之類的話。
那調子拉的老長,雖是驀然這麼忽然大喊挺尷尬,但卻不由覺得挺好聽的。
那嬤嬤喊完,就又轉過來了,繼續之前那個站姿。
秦梔默默的長舒口氣,好累呀。
若是這嬤嬤不瞧她吧,她倒是可以偷個懶什麼的,但她這麼一直直盯盯的瞧著,她還真是什麼都不能做。
頭上的頭冠壓得她疼,還想喝水,可是很明顯眼下動彈不得。
終於,熬到了傍晚時分,又有人上樓來了。
門口的嬤嬤又開始高喊,不過這次喊的是吃子孫面,多多生子之類的吉祥話。
果然,丫鬟捧著托盤進來了,上面是一個較大的海碗,裡面除了面,還加了一堆的東西。
直接走到他們倆面前,丫鬟託著托盤跪下,嬤嬤站在一旁,將一雙較長的玉箸交到元極的手裡,吆喝著吃麵。
這吃麵也有講究,先吃什麼後吃什麼。花生桂圓栗子等東西都在裡頭,不管是諧音還是寓意什麼的都和生子有關係。
元極夾著餵給秦梔,這東西進嘴了她也不由得皺眉,真是太難吃了。
最後吃麵,面很粗,外側還切了花刀,乍一看好像一堆東西掛在那麵條上似得。
忍著吃,面居然半生不熟的,真是讓人難以下嚥。
一根極長的麵條,秦梔吃一半,元極吃一半,這才算完事兒。
丫鬟託著托盤退下去,嬤嬤也吆喝著洞房,她這個吆喝法兒,二里地之外都聽得到。
她終於也退了出去,而且這次把門關上了,秦梔塌下肩膀,“我要喝水。”不然這胃裡的東西要吐出來了。
元極站起身,將外面紅色的喜服脫了下來,這樣兩個人系在一起的地方就不會被掙開。
脫下衣服,他隨後走到桌邊,沒有水,只有酒。
倒了一杯,他拿過來遞給她,“將就著喝吧,明日離開,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沒人阻攔你。”
忍不住撇嘴,知道嬤嬤就在外頭,她也不好說什麼影響和諧的話。
今天他們這新房裡的任何動靜明天都會被傳到王妃的耳朵裡,九九八十一難,也不差這最後一哆嗦了,所以就善始善終吧。
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秦梔隨後把杯子又還給他,看了一眼外面,雖天色還未徹底黑盡,但王府裡已經掌燈了。
今日所有的燈外都罩著一層紅紗,使得這王府看起來都紅彤彤的,喜氣洋洋。
這房間裡本就燃著燭火,很粗的一根,估計能一直燃燒到明天早上。
隨著天色漸暗,房間裡的那根紅燭也起了作用,幽幽暗暗,但這種光線顯然正好。
他又坐回床邊,秦梔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影影綽綽的能瞧見那嬤嬤的身影。這麼大年紀了,得在外頭守一夜,想想也是夠為難她的。
“怎麼辦?”壓低了聲音,秦梔問道。
垂眸看著她,元極面色沉靜,漆黑的眸子恍若子夜,一眼看不到底。
“脫衣服,上床。”他也回答她,故意似得很小聲,像做賊一樣。
秦梔抬手抱住自己,“我可沒有讓人看戲的習慣。”一想到外面有人在聽著動靜,她所有的熱情都盡數消散,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元極若有似無的彎起薄唇,“那你說怎麼辦?”
想了想,秦梔隨後挑起眉尾,“咱倆假裝一下吧,製造一點聲音什麼的。”反正是不能靜悄悄的,那樣就穿幫了。
元極似乎很無言,微微搖了搖頭,他抬手將她頭上的發冠摘了下來,秦梔也立即鬆了口氣,“太好了,我脖子要被壓斷了。”
把頭冠放在床頭的小几上,隨後元極起身脫衣。
秦梔看著他,想了想,隨後也動手,把自己的衣服解下來,故意隨意的扔到地上,這樣亂七八糟的,看起來能更真實一些,也能顯出身邊這位的‘急不可耐’來。
只剩下中衣,秦梔轉身爬上了床,伸展開身體躺下,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嘆息,太舒服了。
元極動作緩慢的上床抬手將床幔放了下來,徹底遮住了這大床裡的風光。
他耳力更為好,那嬤嬤站在門外呼吸的聲音他都聽得到。不止秦梔覺得掃興,他亦然。
看著那滿臉生不如死的小人兒,元極面上笑意加深,“轉過去,趴著。”
“幹嘛?”她聲音也很小,生怕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