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紅綢,秦梔無聲的笑,七年前他們倆訂婚也是這樣,一根紅綢將兩個人連在一起,但是很快就被他解開了。
嬤嬤做完,便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後頭,連帶著其他的嬤嬤和公公一起。
秦梔和元極也不再說話了,翻看著手裡的情詩,有書看,她倒是覺得舒服多了,心也靜下來了。
時間靜靜而過,外面忽然又響起了撞鐘聲。
在後面跪了許久的嬤嬤和公公也起身,將許多的琉燈都點燃,這宗祠裡瞬時亮了許多。顯而易見,外面的天色也要暗下來了。
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他們緩步的退出去,而且將這宗祠的大門關上,這裡僅剩下秦梔和元極了。
扭頭看了一眼,秦梔不由得長舒口氣,身體一轉,伸直了雙腿,她隨後便躺在了元極的腿上。
元極也挪了一下身體,身上紅衣拂動,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人,他的手臂最後也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紅色的衣料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樣舒服,剛剛有人在,我也不好意思躺下來,不然明天你這世子妃不懂規矩的事情就傳遍四處了。”說著,她一邊拿起手中的情詩繼續看。燈火明亮,不耽誤她看書。
抬起另外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冠還固定在頭上,可以看得出很沉重。
“需不需要卸下來?”說著,他試探著要動手給拿下來。
“不用,你可能會卸下來,但是想重新安上就不行了。我躺一會兒,一會兒換你在我腿上躺著,這樣咱倆誰都不吃虧。”秦梔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元極似乎很無言,摸著她頭上的發冠,“躺著吧,不收錢。”
看著那情詩,秦梔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她轉眼看向他,隨後問道:“你說,如果我不是我,你會怎麼辦?”
看著她,元極幾不可微的皺眉,“什麼意思?”
“就是說,如果有一天你醒來,發現我和現在不一樣了,你會怎樣?”自己深藏的秘密,其實她還是不想說,就讓它永遠變成一個秘密。
“你是說性情大變?找大夫治病。治不好就將你關起來,一輩子不好,就一輩子關著。”想了想,元極說道,眉眼間還帶著笑意。
聽他這回答,秦梔也不由輕笑,“也就是說你不會放棄是吧。很好,合我意。”彎著眉眼,她再次拿起冊子,想繼續看情詩。
抬手將她手裡的冊子拿走,元極不眨眼的盯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把你腦子裡的想法說出來。”若是讓他猜的話,元極覺得自己未必能猜得到。她的腦子,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眨著眼睛,秦梔驀地抬起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微微用力將他扯下來,她彎著眉眼,“萬水千山總是情,親你一口行不行?”
聞言,元極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下一刻忽然低頭,重重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稍稍撐起身體,元極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如同子夜,卻流淌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都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些詞兒,驢唇不對馬嘴,從你嘴裡說出來卻偏偏如此動聽。自認為自己肩膀上的這顆頭還是很好用的,但遲早得被你忽悠的不知今夕何夕。”抱住她的頭,元極微微用力,她距離他也近了許多。隨著話音落下,他在她額頭落下輕吻,動作很輕,擁抱很緊。
被他的呼吸吹襲著,秦梔閉了閉眼睛,擁緊了他的脖頸,“咱倆這樣真是大不敬,祖宗還在那兒呢。”
“既然知道,那為何不鬆手。”近距離的盯著她的眼睛,那裡面載著堪比日月的光輝,但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我喜歡唄。”雙手更用力,他的上半身也因為她的大力而朝她近了些。
鼻尖貼在一起,元極湊近她幾分,在她鼻子上親了親,“遲早被你忽悠的命沒了都在笑。”
輕笑,秦梔放鬆了手臂,剛要說話,卻猛地聽到宗祠那被關閉的房門被從外敲響。
挑眉,她後仰頭往門的方向看,元極也同樣有些意外。
“還有什麼未做完的事情麼?”只要不是再去沒完沒了的磕頭,都不算事兒。
“不知道,我去看看。”元極將她扶起來,隨後起身走向門口。系在兩個人之間的紅綢很長,足以讓他走到門口。
將門推開,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候在這外面的公公和嬤嬤,而是甲字衛。
元極面色微變,甲字衛走近了些,隨後附耳說了些什麼。
“殺。”他只有一個字,說完便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