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有人稍一冒犯,次日必慘死冷宮,您護她愛她,又把我母妃當做什麼?您看上去對我慈愛看重,實際從未給過我任何實權,我所有做的不過是為皇兄解決一些瑣事,您利用我們母子,還要我們心甘情願被利用,天下之事哪能都讓您如願?”
乾元帝眸色發沉,“你母子若無野心,又怎麼會有這些不甘不平?”
“野心?”宮湛哂笑一聲,“我若沒有生為皇子,自會過的平凡輕鬆,可我偏偏是您的兒子,如今我若不爭,只怕有一日皇兄登基,舅父兵權被奪,我母子二人再無可用之處,如若草芥,被人丟棄,所以,我不得不爭!”
嫻貴妃跪伏在地上,悲泣出聲。
“好!朕的兒子,自不是平庸之輩,如今你爭了,也輸了,可願賭服輸?”乾元帝問道。
“輸贏若在父皇的一句話,兒臣永遠沒有贏的可能!”宮湛嗤的笑了一聲,語氣嘲諷。
“皇上!”成國侯沉聲開口,“陵王殿下恭順仁德,驚才風逸,足可繼承大統,三十萬漠北軍為支援陵王已駐紮的涿州,請皇上三思!”
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百官俱是不忿,對著陵王一黨怒目而視。
“湛兒,你是要鐵了心的要謀逆?”乾元帝聲音冷沉。
“只要父皇肯將大位傳於兒臣,兒臣就算不得謀逆,並依舊會對父皇孝敬有加!”
乾元帝冷哼一聲,“湛兒,你可知你為何不如玄兒?”
宮湛抬眸,“父皇偏心罷了!”
乾元帝搖頭,“玄兒做事,喜歡籌劃好每一步,一擊必中,算無遺漏,今日若換做是他,必然已經贏了!”
“父皇何意?”宮湛皺眉。
此時殿門突然開啟,景州和墨巳一同走進來,躬身道,“啟稟皇上,反軍已經被剿滅,共五萬人!”
成國侯微微一驚,卻還不至於驚慌失措,冷聲道,“本王敬重將軍是鐵血豪傑,卻原來是個反覆小人。”
景州目光冷肅,掃了成國侯一眼,淡聲道,“侯爺可曾親口聽到本將軍答應過幫陵王謀反?”
宮湛和成國侯均是一怔,方想起,確實如他所說,當初兩人合計拉攏景州,宮湛知其愛慕初曦,便帶了初曦的畫像去將軍府。景州看了畫像沉思片刻,鄭重收起,讓下人為宮湛奉茶,面色也緩和了許多。
前幾次攀談的冷淡,讓宮湛產生了錯覺,以為景州這樣的姿態,便是同意了。
畢竟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
後幾日,宮湛邀請景州看戲喝茶均未被拒絕過,更是讓宮湛和成國侯確定,景州是有意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在之後,乾元帝病危,宮湛和成國侯加緊籌劃,去找景州商議計劃,景州不語,聽到他們的安排只淡淡點頭。
如今想來,景州確實從未開口答應幫陵王。
成國侯雖也防了景州,但還是認為他不會幫太子,最多袖手旁邊,坐收漁人之利。
他不曾想到的是,乾元帝根本沒死!
景州效忠的是乾元帝,誅殺漠北軍是分內之事,才會讓他們現在如此被動!
但他們也不會就此罷休,事情走到了今日,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他還有二十五萬兵馬,足可將殷都踏成平地。
“微臣參見皇上!”
大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成國侯倏然回頭,見一道紫色的身影逆光站在殿門口,身後霞雲將落,染了男子一身煙紫。
夏恆之一身御前都指揮使官服,手中舉著一張奏摺,單膝跪地躬身道,“啟稟皇上,這是微臣父親的告老還鄉奏請,請皇上批准!”
還跪在地上的百官驚愕的看著夏恆之,陵王一黨以左相為首的人更是懵然無措的看向陵王,這是何意?
“逆子!”成國侯威嚴神炯的眼睛瞪著夏恆之,厲聲喝道,“老夫還沒有輸,何用你來替老夫求情?”
夏恆之平靜的看向成國侯,“父親,你可知太子殿下為何直到現在仍沒有出現?”
成國侯思忖一瞬,雙目猛然大睜,面上血色瞬間褪盡,踉蹌後退兩步。
夏恆之上前攙扶住他,淡聲道,
“父親,你輸了!”
午時前,宮玄率領兩萬墨騎衛,出現在涿州。
面對突然出現的太子殿下和氣勢凜冽的墨騎衛,二十五萬漠北軍如臨大敵,忙做出防禦姿態。
宮玄一身玄色錦衣坐在馬上,氣勢高華矜貴,冷冷的注視著前面嚴陣以待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