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長公主,就是當今攝政王的王妃,一個月前死了的那一位嗎?”
“就是她……”說書人一咬牙,眉心猛然皺了皺,便有下面的客人朝他擲去瓜果皮殼,笑著道:“你這老貨,怪不得以前從不聽你說珠淚夫人的故事,原是怕有人找你算賬,如今這前朝的長公主也死了,你倒是不怕了?”
說書人諂媚笑了起來,收了扇子插在自己的後背,朝著眾客官拱手道:“各位客官,若是覺得老頭子這書說的好,就多賞些銀子吧!”
徐思安從荷包裡掏出一錠碎銀子,從二樓擲下去,穩穩的落在說書人桌案前的銅盆裡。長庚領著說書人上了二樓,引了他走到徐思安的跟前,開口道:“我家主子有幾句話要問你。”
那說書人看了徐思安一眼,這些年他在這問渠茶館摸爬滾打的,什麼人沒見過,只一眼便瞧出了徐思安身份不凡。聽說京城派來的五萬大軍已經駐紮在了城外,他今兒會不會是遇上了什麼貴人?
“大人有什麼話,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思安舉起右手從下頜輕撫而過,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道:“你說當年珠淚夫人生下的女嬰是攝政王妃丟棄的,可有什麼憑證?”
“這……”說書人聽了這話後背卻有些發冷,聽書的多半隻是好奇這些皇室辛秘而已,哪有幾個是這般尋根問底的,他諂媚的朝著徐思安笑了笑,縮著脖子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是道聽途說的,哪裡能知道這些……”
他的話還沒說完,徐思安卻側過頭,冷哼道:“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若當真不想說,等我回京查一下內府的記錄,便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
徐思安從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出來,此人面白無須、身形瘦削、嗓音艱澀,很明顯就是一個閹人,而大雍除了皇宮,哪裡會有這樣的人?從他五十開外的年紀便可以推斷出,他必定是當年前朝破宮的時候,乘亂逃出皇城的前朝太監。
“大人饒命!”眼見著身份再難隱瞞下去,說書人也只好坦白從寬,“奴才……奴才確實是前朝的太監,而且還是珠淚夫人身邊的太監,當年破宮的時候,攝政王請王妃進宮接應珠淚夫人,可夫人身懷六甲行動不便,奴才們便合力把夫人送上了馬車,後來馬車行至鼓樓大街的時候,夫人好容易生下一個女嬰來,但那時候滿城都是兵戎戰將,還有亂黨四處殺人,長公主便讓奴才把那個女嬰給丟棄了……”
“那個孩子是你丟的?”徐思安抬眸問道。
“是奴才丟的,奴才丟了之後,自覺無顏面對夫人,便沒再回去,後來遇上了太子出城,奴才便跟著太子一起逃到南方來了。太子一路被追殺,奴才怕死,就悄悄的逃了出來,一直在這金陵城裡混跡。”說書人說到這裡,忍不住就落下了淚來,顫著肩膀道:“珠淚夫人待奴才恩重如山,可奴才還丟了她的孩子,前些年奴才回京城的時候去鼓樓大街附近打探過,可誰也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奴才只記得她的手臂上有一塊蝴蝶一樣的胎記,但是大姑娘家的,誰能瞧得見這些,便是有也不敢說,況且也不知是死是活……”
徐思安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耐著心思聽完了這些,他轉過頭從二樓的窗戶看下去,一路尾隨著自己的兩個小乞丐已經不見了蹤影。徐思安起身,讓長庚遞給了這說書的一錠銀元,開口道:“以後這些事兒還是別拿到茶館裡來說,攝政王妃死了,但前朝的餘孽卻還沒絕。”
他站起身來,一路步履矯健的從二樓下去,門外是繁華的金陵街巷,四周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徐思安邊走邊逛,在一個賣首飾的攤子跟前停下了腳步。
老闆賣的是茉莉花樣的玉簪子,用青玉、白玉、芙蓉玉、翡翠雕刻出各式各樣茉莉花的樣子來。徐思安瞬間就想起了趙菁來,她面板白膩,明眸善睞的,總是一副清雅素淨的打扮,要是帶上這樣的簪子,必定是越發好看的!
“這位客官,想給家裡的小娘子買首飾嗎?咱金陵城的茉莉花玉簪子賣得最好了,小娘子喜歡什麼顏色的?”
老闆熱情的上前招呼,卻把徐思安給難住了,她喜歡什麼顏色?他可當真是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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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四月,天氣就越發熱了起來。趙菁晌午去外院見過了周管家,將府上的瑣事安排了一下,下午便在這明華院裡頭教徐嫻做月事帶。
那韓春花被打了一頓之後,就被韓媽媽送回了莊子上,她們原都是跟著孫媽媽從兗州老家來了的,如今都在興隆莊上安頓。小姑娘年紀輕,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