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聽了忠信叔的話,這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愁苦:他自己家本來也在村上,這不是別人家著火自己家看的熱鬧事兒,這跟他自己家也有關係的,怪不得忠信叔臉色不好看,自從接通了自來水以後,他可是很多年沒有挑過水了,如果村子在他手裡重新回到挑水喝的時代,村民們怕是以後都不會再選他當村長了。
小小大約也猜到了忠信叔來的目的,這是想來問自己,想從自己的農場接自來水吧?畢竟農場的泉水量大味道好,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如果忠信叔能把這件事情做成了,相信村民們也會感謝他,怪不得他會大半夜地跑過來雖然心裡大約能猜到,小小卻並沒有追問,反而是看著忠信叔笑著說:“我們的祖屋塌了,反正也住不了了,水斷了也就算了,幸好以後不用住在上面莊子上,不然我也是個懶鬼,鄧鳴賀也是不喜歡挑水的,要勞煩我爸爸媽媽兩個來挑水給我們用就罪過了”
言語中的輕鬆無比讓忠信叔有些鬱悶。無奈之下,忠信叔只好自己把話提出來:“我今天下來,是為了兩個事情,這第一個呢,是想問問,我們能不能和以前一樣,從你們莊子上接水來給村裡人喝,抽水的電費還是我們莊子上的人平攤,你們家不用掏電費,按照原來的老規矩來?你們覺得行不行?”
“忠信叔,你可能不大瞭解我們這邊農場的情況,在農場這裡,水源是最高的,我們的泉水不用抽水,都是自己往下流的,用不上電費。”小小似笑非笑地看著如意算盤打得啪啦啪啦響的忠信叔,他也是有煤窯的人,劉德源因為六合彩被抓了,他想辦法讓劉德源老婆把煤窯的股份賣給了他,如今他就是老闆。村裡的井水斷流,他也有一份功勞。
論到底忠信叔也不過是一個掉進錢眼裡的人之一罷了,並沒有真正為村裡人考慮過,並不值得同情,因此小小並不打算答應忠信叔的請求,而李貴旺在這件事情上,本來就是鬱悶的,更加不願意說什麼了。
“要不,我讓村裡人給你掏錢交水費?”忠信叔是真的不知道這一茬,如今見這一條行不通,想了想,又提出了另一條路子。
小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忠信叔,你也真是把我當成掉進錢眼子裡的人了我李小小一家子也都是這飛山村的人,雖然講老規矩說誰家打得井水就是誰家的,可我不是那認錢不認人的,我不會因為泉水要村裡人一分錢。可你要曉得,我這個泉水,是要供應整個農場澆菜、洗菜和兩口魚塘平時日用的,用水量是非常大的,我們供應自己用也不過是差不多夠用,如果給村子裡的村民們用了,我們的水就不夠用了,菜地是要**的,我可是靠著這農場過日子的人,不能冒這個險。”
忠信叔急了:“那村裡人沒有水喝怎麼辦啊?”
“你是村長,這件事情你會有辦法的,我可是真的沒辦法。我總不能犧牲了我自己,來成全你吧?”小小雙手一攤,頗為無奈的反問了一句。
忠信叔一下子被擠兌得講不出話來,過了一陣才不死心地擠出一句:“你要怎麼樣才願意讓村民們到你的泉水來引水到各家去呢?只要你提出條件來,我會去跟村民們談的嘛”
“我這裡的泉水是真的不夠,忠信叔你這樣是為難我了,要不然這樣你看好不好?上面莊子那麼多的地方,你找懂水的人看一看,看到底哪個地方有水,讓人再挖一口井不就行了?”小小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居然還頗為真誠,讓一旁的鄧鳴賀看得心中忍俊不禁。
忠信叔盤算著小小提出的挖井的建議,想了想大約是覺得還是有希望的,當下就略過了這一條,開始說自己今天過來想提的第二件事:“我剛才跟貴旺講,祖屋那邊的事情我建議是你們起訴劉雲煤礦,讓劉雲煤礦的人給你賠錢就行了,可你爸爸不表態。正好你一向也是能做主的,要不你看看,這件事情按我講的這個法子來做能不能行?”
小小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原本就是因為小煤窯採空了下面的煤,才導致地質沉降,如今忠信叔這樣提議的想法,是希望這件事情直接就成為了小小一家跟劉雲煤礦的矛盾,而不是代表著村上小煤窯跟村民們之間的矛盾,這樣一來,他首先就安全了,不會牽扯到他,還有一點就是,無論小小和劉雲煤礦兩家哪一家贏了,他都不會吃虧,甚至還是獲利者劉雲煤礦本來就跟他的德源煤礦是有競爭的,如果劉雲煤礦因為這件事情被封窯,他的德源煤礦就能佔有更多的煤炭資源,只要給他幾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夠用他的巷道將劉雲煤礦的各個樁頭都給攔截了。等劉雲煤礦走路子重新開窯的時候,前路已經被截斷,前面的煤也已經被德源煤礦給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