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彤曲膝應聲,退下去傳話。
松蘿很快請了個大夫過來。
那大夫說,宋翰可能扭到了腳踝,但也有可能是傷了骨頭,最好吃兩副藥,不要搬動,靜養幾天。若是腿還疼,就有可能是傷了骨頭;若只是腳踝腫了,就有可能只是扭到了腳。
宋翰聽了嚇得臉色發白,連聲催松蘿:“快,快去太醫院裡請個御醫來。”又讓自己貼身的小廝去向竇昭要張羅漢床:“這要是真的傷了腿骨,我可就成了瘸子了。你們誰也不許動我,我要躺在羅漢床上靜養。”
竇昭才懶得管他,讓人把廚房的門板下下來送到了前院,道:“庫房裡沒有閒置的羅漢床了,既然是要臥床靜養,就用這門板暫時把人抬到客房好了。”
宋翰氣得渾身發抖,可見三個同伴在場,只得悻悻地應了,由自己的護衛抬進了客房。
松蘿就把宋翰的三個朋友安頓在了他旁邊的客房,又去請小廝進京給宋翰請個御醫來診治。
前院服侍的小丫鬟煎好藥送過去,被宋翰很是煩躁地打翻在地上,並梗著脖子粗聲道:“你是哪個院裡的蠢貨?沒見剛才是個蒙古大夫嗎?他開的方子你也敢給爺用?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丫鬟平時不過是守守空房子打掃打掃清潔,何曾見過這仗勢,立刻嚇得哭了起來。
宋翰臉黑得像鍋底。
他的朋友出面將那小丫鬟勸了出去,安慰小丫鬟道:“二爺這是摔了腿,心裡不舒服,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丫鬟點頭,抽抽泣泣地退了下去。
前院又是要茶又是要點心又是要解悶的小說,折騰了一個下午,到了掌燈時分才消停。
祖母問竇昭:“要不要派個小丫鬟過去看看他的傷勢?”
“不用了!”竇昭一面和元哥兒玩著翻繩,一面淡淡地道“後天硯堂休沐,明天晚上他一準趕過來,到時候讓他處置好了。”
祖母知道宋家兄弟不和,至於其中的詳情卻不知道,但她素來相信竇昭和宋墨,不再問什麼,指點著元哥兒翻繩。
薑還是老的辣。最後元哥兒竟然贏了竇昭。
他高興得不得了,在炕上跳來跳去,纏著竇昭再來一盤。
竇昭笑吟吟地陪著孩子玩,直到亥時,元哥兒才開始打哈欠。
她和乳孃幫元哥兒洗了澡,元哥兒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竇昭笑著摸了摸兒子烏黑柔順的頭髮,起身回了房。
鄉間的夜晚,特別的安靜。
香山別院只聽得見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和斷斷續續的蟲鳴聲。
三條黑影從客房的屋頂上躥了出來,跳躍著落在了正房的屋頂上。
兩個人望風,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撬開了屋頂瓦片,拿出根細竹管對著屋裡吹著氣。
不一會,有淡淡的甜香從正房裡飄了出來。
三個人趴在屋頂。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三個人從扒開的屋頂魚貫著跳了進去。
彷彿一滴水落在了湖裡。
正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突然有道黑影沖天而起,朝著別院外跑去。
別院突然間燈光通亮,黑影消瘦的身材,蒙著面孔的樣子無所遁形地暴露在燈光下。
“這位朋友,這是要去哪裡?”段公義提著把大刀從暗處走了出來,他洪亮的聲音在夜空中顯得震耳欲聾“這可是英國公府的別院,你以為是那些柴門閭巷,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話音未落,黑影身邊突然寒光閃動,有人揮舞著大刀朝他頭頂劈了下來,把黑影逼下了屋頂。
那黑影的身手非常高超,就這樣叫人猝不及防的偷襲不僅讓他躲了過去,還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和偷襲他的人戰成了一團。
段公義“咦”了一聲,高聲道:“這又不是比武,你們難道還要講一對一不成!”
別院裡一陣輕笑,更多的人朝那黑影圍了過去。
人多勢眾。
那黑影很快不敵。
在旁邊掠陣的段公義忙提醒道:“小心他自盡!”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那黑影的身形徒然一頓,倒在了地上。
“他媽的!”段公義罵罵咧咧地跑了過去,一把拽下了黑影臉上的黑布。
是宋翰的十二個護衛之一。
“黑心爛肝的東西,我看他還有什麼話說!”段公義義憤填膺地道“把那三個闖進屋裡的傢伙下頜下了,等世子爺來了也有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