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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酒樓中登時一片寂靜,唯有錚錚樂音迴盪。

如果有人問武林盟主是個怎樣的人,那麼,他十有八九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性格單純,武功高強。

當然,“單純”是客氣話。

然而,很少的人聽到這樣的問題會微笑不語,留給提問者滿腹狐疑。

如果,現在有人問風破和姜姮這個問題,那麼

姜姮為了維持臉上的淡漠表情就差用上幻術了。

這個人真的是林秋芷?!

這個琵琶之技近乎出神入化,幾乎——不,不是幾乎,而是確確實實震住了滿樓聽眾的人,就是那個笨到連平地走路也能撲地的林秋芷嗎?!

該說他隱藏的太好呢還是別的什麼?

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

樂聲逐漸高昂了起來,彷彿蒼茫大漠上兩軍對峙,戰鼓震天,不一時,樂聲中竟隱約有金戈之音,尖銳鋒利,刺得人腦仁生疼,卻偏偏還對後文有所期待,怎也不捨罷休。

愈發激越的樂聲如同風沙忽起,遮天蔽日,在遙遠之處升騰翻滾,帶著天地自有的凜然殺氣滾滾而來,又如高樓拔地,直入雲霄,驚起一干天人。

樓中眾人已經隨著音樂的激盪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似乎已經身在沙場,稍有大意便會深陷危機。然而就在此時,金戈之音卻忽然落了下去。

銳鳴漸弱,似是越來越遠。

一干聽眾恍惚只覺身在高天,俯瞰大漠,卻只見風沙而已。

那盤旋於大漠,亙古不變的風,帶領著一場場沙塵席捲戈壁,捲走了繁華無儔,掩沒了累累屍骨,未曾有絲毫憐憫。

天地廣袤如斯,而其間所餘者,竟不過蒼涼二字而已。

一曲終了。

滿樓寂然。

林秋芷閉著的雙目微睜,那本如十五之月白而皎皎的眸子,浮動著唯大漠才有的荒涼。

他奏的不是一支曲。

是已經亡去的——逝者,之心。

明明是七月間的江南,金谷酒樓中卻奇蹟般地有著冬日塞外的冷冽氣息,雖然曲已終了,樓中眾人卻無一不是屏息緘口,滿樓中寂靜得彷彿連呼吸心跳也隱約可聞。

一時之間,斑駁雜亂的心跳成了酒樓中僅有的聲音。

然而一聲叫好,打破了沉寂。

“好!先生好曲!”

眾人在大喝之中回過神來,猶自眼神迷離,如在夢中,半日,方才隨之大聲叫起好來。

對於眾人的叫好,林秋芷並未在意,淡淡掃了一眼那頭個叫好的人後,便徑自收琴起身向門外邁步,青蘿等人見狀,亦舉步跟上,全然不在意滿樓轟然之聲,隨意便將讚歎與稱奇之聲拋在身後。

“先生且慢!”

出聲挽留的人並非掌櫃,而是適才第一個回過神來叫好的那人。眾人向他望去,見他身材高壯,眉目面容也沒有江南人的細膩,粗獷雄壯,似是北人。

林秋芷與其餘四人雖然眉尖也不動一下,心裡卻都在暗暗估量此人。

兩臂粗壯,骨骼精實,面方而濃眉,雙目有若鷹隼,又如出匣之劍,雖然只一身尋常布衣,然而多年軍旅生涯中鍛煉出的彪悍氣息又怎能瞞過諸江湖客之眼?

這個人

樓中打量此人的諸人之中有一二識得者,早已驚撥出來:

“莫將軍!是莫將軍!”

聽到這一聲喊,莫說滿樓食客頓時嘈雜起來,便是“樂師”一行五人也是心中微訝:莫將軍?劍膽神鷹,天狼軍首座新封的平南將軍莫鳶飛?

站在雅間門口的莫鳶飛一面出言挽留,一面已經大步下樓,向五人而來。

林秋芷微垂了頭,不經意般低聲道:“莫將軍?那是誰?我只知塞北有為劍膽神鷹的莫鳶飛,卻不知道原來江南還有位莫將軍。”

莫鳶飛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卻很快灑然一笑:“不敢,塞北莫鳶飛,正是在下。”

青蘿挑挑眉,看了莫鳶飛一眼,仍然冷著臉不言不語,卻配合地露出了“原來就是你”的表情,其餘人神色不一,卻也都恰如其時地表現出了一絲初見時該有的訝異和好奇。

林秋芷這才正眼看了看來人,上下打量一番,隨即“哦”了一聲便轉身向外走去。

莫鳶飛不意對方在自己報上名號之後應了一聲拔腳便走,絲毫不理會自己,似乎對於“莫鳶飛”此人全然不在意,從軍二十載,成名也已十年有餘,即便身為小卒之時,外人只要聞得“天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