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正叫苦時,只聽車上有動靜。只見王朝、馬漢已經下了車,正朝自己走來
車伕趕緊告饒:“幾位爺,這就好,這就好!”
王朝、馬漢不理他,徑直走到腳伕面前,一手一個,象提一隻小雞一樣把地上的麻袋抓了起來。接著隨手一扔,二百多斤的麻袋被他們單手扔出去老遠。三兩下的功夫,地上的七八個麻袋就被扔到了路邊。再看王朝、馬漢二人,面不紅,氣不喘,胸口不狂跳,舉重若輕。
腳伕門被二人的驚人膂力給鎮住了,一個個不敢吭聲,也沒人敢再提要錢的事情。車伕也得意洋洋地白了那些腳伕們一樣,向徐天寶鞠了一躬,便趕緊回到座位上,繼續駕車。王朝、馬漢也回到了車廂裡。
“得兒~~駕~!”車伕的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空響,馬車便緩緩啟動,沿著碼頭邊的小路走上了大道
那高個腳伕嘴裡嘟囔道:“要不是大哥不在,一定叫你們好看。可是~~”高個腳伕看了看那幾個被扔到老遠的麻袋,心裡暗想就算是大哥也未必能一手提一個吧?
搖了搖頭之後,高個腳伕扭頭對躲在眾人身後,一個身材瘦小、面黃肌肉的小男孩說道:“順子,今天碰上了硬茬子,算我們運道不好。改明兒碰到個軟的,你爹治病的錢就有著落了。”
那男孩抿緊了嘴唇,失望而又倔強地點了點頭
徐天寶到了利順德飯店之後,馬上洗澡換衣服。脫去西服換上中式長衫,又戴上一頂釘了假辮子的瓜皮帽。吃過午飯之後,留下王朝在房間裡等禮和洋行的訊息,自己則帶著馬漢逛街去了。自打來了這個年代,自己盡窩在窮鄉僻壤了,還沒來過大城市呢。
據1898年出版的《津門紀略》記載,一百多年前,天津老城內外有各類名餐館35家,名食品19種,包括鼓樓東的小包子、查家衚衕的小蒸食、小夥巷的牛肉、甘露寺前的燒賣、大衚衕的雞油火燒、西頭穆家飯鋪的熬魚等等。徐天寶一路走,一路吃,光是這些美食,就讓徐天寶覺得這次穿越物有所值。
逛著逛著,天色就暗了下來,天津租界建立後,租界當局透過疏浚海河,排除積水,建立起城區街道,他們還陸續修建了新式碼頭、瀝青馬路、鋼橋以及自來水、電車、電燈、電報、園林等公共事業,使天津的城市面貌發生了重大變化。1903年,孫寶碹在參觀了天津租界後評價說:“天津之外國居留場,自庚子亂後,遠勝於上海。蓋縱橫曲直,高樓峻宇,皆西國模製,無稍稍閒雜。殆與遊歐洲街市無異;上海所不如也。蓋上海惟黃浦灘及律師路一帶稍潔淨,此外則闐囂龐雜,不免厭人,但道路略平坦耳。”
因此,即便是到了晚上,安裝有路燈的租界區也很是熱鬧。
“這位爺,要好東西嗎?”徐天寶正悠閒地壓著馬路,一個原本躲在路燈杆後面的男子忽然走出來,小聲呼喊
“走開,我不要大煙。”徐天寶一擺手,馬漢就立刻上前一步,要將那人趕走
11拍賣行
“不是大煙,真是好東西,玉佛。”那漢子趕緊說道
“哦?”徐天寶站住了腳步,“拿來我看看。”
那漢子笑道:“哪能在這兒看啊!?要不請抬貴步,咱們去那兒。”他指了指身後一條黑乎乎的小巷
“行。”徐天寶暗暗將衣袋裡的手槍保險開啟,並讓馬漢站在巷口,不要讓人進來
到了巷子裡,那漢子才神神秘秘地從牆上掏出幾塊磚,拿出一件用布裹好的東西,然後一邊開啟,一邊說道:“真是好東西,大爺你看了肯定喜歡。”
這是一尊觀音像,觀音像玉質純淨,細膩光潤,神態自然、安詳,刀工精純、將觀音欲傳法之態表現得栩栩如生,其頭飾金冠,分別以綠、紅、藍寶石加以點綴。寶座為銅鎏金製作,間飾綠松石表現蓮瓣,背靠以銅鎏金嵌刻工藝飾佛之“八寶”法器。
“嗯?這不是御製銅鎏金嵌寶座金冠飾玉觀音嗎?”地球聯邦時代,徐天寶在國家博物館裡參觀時見過這尊玉觀音,那時候她是由愛國商人高價拍回後捐給國家的。既然到了自己手裡,那就不能讓她再流逝海外了。
徐天寶翻看了一下玉觀音,發現在玉觀音底座上沾著一些不太起眼的紅色,徐天寶用手指蘸了蘸,放到鼻子上聞了聞,就問那漢子,“這東西你哪兒弄來的?”
那漢子倒也老實,說道:“偷得,從一個洋鬼子哪裡偷的。這定是那洋鬼子庚子年的時候從哪裡搶來的,這紅色的,我估摸著是人血。不過,用水洗洗應該能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