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拉手吧!”高瘦男人伸出右手,並取下草帽蓋住了自己的右手,田魁也伸出右手,伸到高瘦男人的草帽下
這時,兩人的表情開始不斷變化,時而高瘦男人皺眉搖頭,時而田魁皺眉搖頭。好一會兒,二人才相視而笑,一起點了點頭
“就這麼定了!”高瘦男人抓起草帽,戴到自己頭上,“三天之後,遮蓋山見。”
待高瘦男人走遠,徐天寶對田魁說道:“這幾天找些個三姑六婆的去煤窯那兒哭喪,但是記住了,如果鄭麻子的人來趕,那咱們就跑。等他回去了,咱們再去哭,千萬別硬碰硬。”
“這是幹嘛?”馬豁子詫異道
“這是花招兒。”田魁笑道:“要是你和人結了仇,對頭一直啥動靜都沒有,你咋想?”
馬豁子想了想,答道:“那他多半是在打什麼鬼主意,挖空心思地給我下絆子。”
“那就是了~~鄭麻子聽說也是吃過幾年刀頭飯的人,他會不懂這個理兒?”田魁在桌上排出三個銅板,“老闆,會賬!”
三天之後,徐天寶他們果然拿到了紅貨。清一色的西式快槍,整整三十枝。外帶三千發子彈,還有十顆手榴彈。
田魁和馬豁子嘩啦啦地拉著槍栓,很是興奮。而徐天寶在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略顯失望地喃喃道:“曼利夏?”
曼利夏步槍產自奧匈帝國,清末光緒年編練新軍的時候曾大量裝備。可後來發現質量不可靠,故障率高,很快就被淘汰了。眼下手裡的曼利夏成色雖然看著有些舊,但是都沒有發射過,應該是當年直接睡進了倉庫的舊貨。
“有總比沒有好啊~!”徐天寶看著面前的軍火,開始心疼自己的銀子,“曼利夏都要一百兩一支?坑爹!”後來徐天寶拿著一支曼利夏去找黑皮“詢價”,結果黑皮計算下來,每造一支曼利夏,需要燒掉二百多兩銀子,徐天寶的心理才稍稍平衡了一點。況且基地的儲備原料那麼寶貴,用來造曼利夏太讓浪費了。
07應該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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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槍,就該收拾為富不仁的鄭麻子了
鄭麻子大號叫做鄭大壽,年輕的時候拉過杆子當過馬賊,後來年紀稍大之後,便金盆洗手不幹了。他自恃當年幹過馬賊的身份,連騙帶搶,半賣半送地用劫來的錢從別人手裡買到了這個煤窯,還在縣城裡買了幾處房產,現在在這元寶山一帶也是個頭面人物了。
鄭家的宅院依託山勢而建造,整個宅院均為起高脊挑高簷的大瓦房,院牆以大塊的青石做基礎,青磚到頂,又高又陡,厚重結實。院牆上留有小窗,牆角出掏有三角形的槍眼。厚重的黑漆木門上抱著一層厚厚的洋鐵皮。平時不管有事沒事都緊緊關閉,而且還有拿著洋槍的護院日夜巡邏。當地人都說,這哪裡是大宅?分明就是一個馬賊的山寨。
自從十天前鄭麻子將新地溝的來人暴打一頓之後,就怕新地溝的人帶人來尋仇,一直讓家丁們嚴加防範。不過,這些天來,除了一些老弱婦孺到煤窯和莊園門口來哭鬧之外,也沒有別的動靜。鄭麻子不禁自嘲,自己到底是年紀大了,膽子小了。新地溝那幫窮棒子一沒錢二沒槍,能鬧出多大動靜?就是他們來了,自己這三十多條“老套筒”,還不把他們幹得死挺挺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鄭麻子便減少了晚上巡邏的家丁數量。畢竟要讓他們日夜巡邏,自己也得多費點酒食不是?
就這樣過了三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莫說是鄭麻子,便是家丁們也懈怠了。
這一日夜裡,忽然下起了大雨,夾帶著狂風撲面而來。豆大的雨點砸在瓦片和雨棚上劈啪作響,好似炒豆。隆隆雷聲裹挾閃電不斷炸響,震耳欲聾
兩個正好輪到守夜的家丁扛著兩支長槍,所在牆角躲雨。
瘦長臉家丁抬手抹了抹滿是雨水的臉,又把溼乎乎的手甩了甩,說道:“真他孃的倒黴,下這麼大雨還要站崗。”
包子臉家丁伸出手去,試了試雨點大小,嘆了口氣說道:“這麼大的雨,窯子裡面的水又要深幾尺,不知道誰又該倒黴了。”
瘦長臉也嘆了口氣,說道:“那些煤黑子是挺可憐的,拿命去拼,卻只能換幾個銅板。要是遊了仙湖,又該多一對孤兒寡母在門外哭鬧了。”
包子臉又說:“這天下可憐人多了,咱們又不是皇帝?就是想可憐也可憐不過來啊?再說咱哥兒倆吧,能好到哪兒去?”
瘦長臉點了點頭,說道:“按說這都是鄭麻子那老驢球造孽,可咱們現在給他看家護院,算不算那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