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空氣冷的緣故;炮彈炸起的煙塵,軟塌塌象一卷毛邊紙。帶著硫磺味的硝煙沉落到彈坑底部卻不散開;弄得彈坑象臭了的雞蛋殼。苦辣的硝煙,尖嘯的彈片,衝進嘴裡的灼人氣浪。白俄軍計程車兵們在彈雨中兇狠地躍進,白俄軍士官生們推著凍硬的屍體一點一點往前拱,慢慢地侵蝕著紅俄軍的陣地,直到被十幾個扔過來的手榴彈炸得飛身碎骨。大維亞車站第一天的交火,中國軍團就死傷六百多人。
到了晚上,戰場上沉寂下來。今晚,由第17彼得格勒團負責守夜。於是,中國軍團的官兵都擠到火車上取暖,士兵們用槍托砸碎石頭一樣的馬鈴薯,再放到鍋裡煮,算是吃起了當天的第一頓正餐。任福成在第17彼得格勒團軍官陪同下走了過來,任福成和大家一一握手。戰士們的手上有的凍掉了指甲,有的拉槍栓時粘掉了皮。
任福成巡視一番後,便回到自己的車廂睡覺了。
半夜裡,任福成睡得正香,忽然一陣劇烈的顛簸把他震醒了,“怎麼回事?”任福成抓起手槍,就聽外面的槍炮聲大作。
“怎麼回事?”任福成跳出車廂,拉住一個士兵問道
“團長,咱們讓人賣了~”那士兵帶著哭腔,“第17彼得格勒團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我們被白狗子包圍了。”
“什麼?”任福成腦袋嗡的一聲,一下子呆住了。這時的火車站臺上,可以看見驚慌失措的中國士兵踩著彈殼發出嘩啦聲,還有有人一邊跑一邊拖著盛子彈帶的匣子,一邊又胡亂地往身上套棉衣。
白俄軍集中了幾十挺機槍對站臺上的列車進行瘋狂的掃射,木製的車廂壁很快就被子彈打得爛木橫飛,留下無數樹結疤一樣的槍眼,窟窿豁子冒煙起火。許多驚跳而起的年輕身軀,被打得像風中枯葉抖個不停,車廂裡積屍累累,很多中國軍團的戰士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打死了。
“大家向西突圍吧,我來掩護你們,團長,我們拼死也要掩護你衝出去!”張福龍帶著十幾個騎兵找到任福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任福成猶豫了幾秒鐘,最後說道:“好,咱們一起向東南方突圍。”很快,中國軍團拼死向東南方突圍,硬是突破了白俄的保衛,成功地進入了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這時候,中國軍團只剩下不到二百人了。
由於紅俄政權的某些戰時措施,沒有得到農民的擁護,一些仇視紅俄政權的富農們便充當起了白俄軍的探子,為他們通風報信,他們熟悉地形,很快就使中國軍團陷入危難之中。最終,只剩下不到一百人的中國軍團被謝苗諾夫的一千多哥薩克騎兵包圍。
夜幕下,遠處白俄軍的篝火,如毒蛇纏繞在中國軍團周圍,初冬時節,西伯利亞的寒風刺骨,任福成他們也不敢點火,怕引來炮彈襲擊,嚼著半生不熟的馬肉,聽著傷員的呻吟,中國軍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迷之中。
天亮時,有個哥薩克人舉著一面白旗,騎馬鑽進林子,可能是想炫耀他嫻熟的騎術,在盤根錯結,枝叉橫生的原始森林裡,奔走如飛。他說:“我們長官,謝苗諾夫將軍說,作為戰士,你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只要你們交出手中的武器,我們可以給你們一個很體面的投降,然後放你們回到中國。”
張福龍用俄語說道:“你們不會了解中國人,投降對我們來說無比恥辱的事情,不管有多體面。”
哥薩克顯然無法理解,聳聳肩說:“你們到底是為悍衛紅俄政權打仗,還是為你們中國打仗?”
張福龍說:“沙皇佔領中國的土地,而紅俄政權答應歸還沙皇佔領的中國領土,說到底,我們還是為自己的祖國打仗。”
哥薩克放肆地大笑,說道:“紅俄也是俄國人,幾百年來,我們俄國人為了爭奪土地,打了幾百年的仗,從彼得大帝的時代開始,就沒聽說俄國人會把已經佔有的土地歸還過那些國家,你們就耐性等著紅俄兌現他們的諾言吧。”
382馬王爺三隻眼
哥薩克走後,中國軍團的戰士們有的哼著家鄉的小調,在石頭磨快馬刀,有的則捧起一把雪揉在臉上洗去血汙,有的則是靠著大樹有一句沒一句地唱著北洋的軍歌。任福成知道,此刻大家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於是他把一顆松樹上的樹皮剝掉一截,說道:“大家把名字刻在上面,也算在這世上走了一遭。”
“對~好主意!”張福龍第一個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其他戰士們也紛紛拔了樹皮,刻上中國山東XXX的字樣。
不久之後,倖存的中國軍團的戰士們在任福成的帶領下出了密林,在他們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