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衣的呼喊聲中,只見旁邊一座房子的門被輕輕推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象牙白般的木屐踢踏一聲清脆的落在木板上,目光上移,一身月白色長袍素雅飄逸,腰間繫一白色宮絛,就連上面吊著的那塊玉也是羊脂白玉,細膩光滑。
若傾城驚了,本以為是個老人家,可映入眼簾的該怎麼形容呢?眉清目秀?明目皓齒?
她只覺得,他站在那兒溫和一笑,就像梨花帶著斑斕的光,斜斜的傾灑而下。
他的那種——美是沒有距離的,溫和一笑,就如春風溫煦。
不過令她有些可惜的則是那張臉有些蒼白的顏色,看上去竟是有些惹人心疼。
若傾城發愣之間,只聽見琳琅之聲響起,“你們回來了?”
楚之的目光看向若傾城,“想必這位就是你們那日夜惦記著的主子吧?”
若傾城還在發愣,無痕輕輕推了一下,她才回過神打招呼,“想來這位就是楚神醫了。”
“不過是世人賜的虛名罷了,叫我楚之即可。”
若傾城正準備開口,卻見楚之的背後出來一東西,正是那消失的銀狼。
看來這銀狼到底是沒有撒謊,竟真是熟識這神醫楚之的。
若秦城這會兒倒是不關心這一人一獸的關係了,而是著急的開口問道,“雪兒怎麼樣,醒過來了嗎?”
神醫點點頭,“方才才醒過來。”不過話鋒一轉,“可是那眼睛”
“眼睛有什麼問題?”若輕唱的心驟然一緊,就連青衣幾人也上前著急的看著楚之。
“以後要想看見東西怕是困難了。”
無跡直覺得有誰拿著針在扎他的心,千瘡百孔的,好疼好疼。
若傾城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更是激動的大聲怒喝道,“你不是神醫嗎?怎麼連這個都治不好,還配叫什麼神醫。”
楚之倒是沒有生氣,仍舊笑得溫柔和煦,淡淡的道,“放在就已經說了,那不過是世人賜的俗名罷了,何況這也是你們時間拖得太久的緣故,要是早些來,那雙眼睛怎可能如此?”
若傾城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還在帝都,她們幾人放心不下要等著她如若當初她不顧一切的離開帝都帶著雪兒來求醫,會不會是另一種結果。
可是世上何曾有“如果”,她相信就算是面前的這位神醫也不會有這味藥賣的。
若傾城心裡開始自責,她們幾人一直保護著她,為她謀劃一切,可她又做了什麼,就連雪兒重病也要拖到她能離開帝都才行。
頭微微一疼,她竟覺得眼前有些渾濁的看不清楚。
“姐姐姐姐”
若傾城聽到屋子裡傳來那熟悉的呼喚聲,接著就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想到雪兒的眼睛,她心裡一急,抬腳便是往屋子裡跑去。
一見屋子,看著那癱坐在床榻前的雪兒,雙手無助的摸著四處,眼神黯淡無光那雙曾經最動人美麗的天藍色眸子被什麼東西遮住了
見此,眼睛裡的淚水早就已經噼啪噼啪的落了下來。
“雪兒。”若傾城的聲音帶著哭腔,一上前就把那癱坐在地上的雪兒緊緊抱在懷裡。
接著,另外幾人也趕了進來。看著兩人的狀況,皆是忍不住的紅了眼就連那一向最為冷冰冰的無跡雙眼也已溼透。
“姐姐,別哭了。”幾人之中,雪兒最小,從進來之時就叫姐姐,這樣叫著就沒再改過
雪兒雙眼胡亂的在若傾城的臉上蹭,聲音帶著哭腔道:“都是雪兒沒用,讓青鸞姑姑”
“不,這一切都不管你的事。”
若傾城安慰著痛哭的雪兒,大抵是過了兩刻鐘的時間,氛圍才稍微的好了下來。
若傾城聲音輕柔,輕聲細語如春風細雨,“雪兒,你安心的養病,我一定會治好你雙眼的等治好了,我們還要一起去找青鸞姑姑,知道嗎?”
雪兒擦了擦臉,半響,才擠出一個笑來。
若傾城看著那個笑,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以前那個一笑雙眼流光溢彩的雪兒去了哪兒。
她站起身,把空間留給了無跡幾人,一人退出了房間。
出了屋,見楚之坐在另外一座屋子的房簷之下,背靠著柱子,手裡搗騰著草藥。
若傾城幾步就走了過去,站在屋簷外面,淡淡開口,“謝謝。”
楚之抬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弄得她有些尷尬,“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有什麼地方得罪,還望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