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夫人已經在廳堂上坐著了,她說有急事一定要面見公主。”凝雁看到女主子表情凝重,忙又再度稟報,提醒她,錢金氏已然坐在墨院的正廳中。
喬蓁起來整理了一下衣物,這才出去見一下這個錢金氏。
廳裡坐著的錢金氏,長相併不太起眼,面板較黑,眼睛白多黑少,上了年紀後更沒見到多少富態,只那臉嘴看得出來此人頗厲害,她身邊坐著一個妙齡少女,女子臉色較為白皙,雙眼正悄然打量著這永定侯府,這豪門權貴之家果然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奪奢華之氣。
“娘,我們來了這麼久,她怎麼還沒出來?莫不是把我們就晾在這兒了?”少女即錢磊的嫡次女錢黛曉撇嘴道,看樣子是萬分不滿。
錢金氏瞥了眼女兒,“我讓你不要來,你偏要跟,這會兒我們有求於人家,你給我安份點。”
錢黛曉這才閉上嘴巴,咬著下唇看向門簾處,好在這屋裡應有燒地龍,感覺頗為溫暖,只是這個表姐的架子還真大,不就是一個外姓公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等了又一會兒,門簾處才有了響動,錢金氏與錢黛曉母女倆這才趕緊看過去。
只見到一玉面芙蓉的年輕少婦由眾人簇擁進來,一進來就脫下外面的白狐皮大氅,露出裡面的團花刺繡的淡紫色立領衫子,下露出白色繡金鳳尾裙,頭上戴的點翠鳳凰銜黃寶石的髮釵,通身極為氣派。
錢黛曉看得眼睛略為發直,一直聽三哥說這個表姐長相是一等一的好,她還不信,直說三哥沒見過長相好的美女,現在才知道名不虛傳。
喬蓁將暖手爐遞給代柔,朝前走近錢金氏,“這位定是大舅母吧?有失遠迎,舅母請坐。”
這話說得客氣有禮,卻沒有親熱勁兒,擺明了就是相互之間並不太熟絡。
錢金氏的老臉略為嚴肅,想到以前這夫家外甥女落魄的時候,自己確是沒有幫上一把,本也不想來攀她的高枝,只是現在情勢比人強,到底是外姓公主,遂屈膝行了一禮。“大舅母來遲,公主不會怪我吧?”
喬蓁也沒有客氣地讓她不用行禮,而是當即受了這一禮,“怎麼會?大舅母家下事繁忙,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目光看向那一身淡粉少女裝扮的女子,“這位是?”
“這是小女黛曉。”錢金氏道:“曉兒,還不快見過表姐?”
錢黛曉忙上前給喬蓁見禮,“見過表姐。”
“起來吧。”喬蓁神色平淡地道,然後囑凝雁再去上一碗新茶來,“舅母何時到京的?也沒給我個信兒,我也好相迎一番。”
錢金氏再度坐下來,表情仍沒有緩和,“這兩日到的,公主有心了。”頓了頓,對於當年事她還是解釋了一番,“以往是我這舅母當得不到位,對你們姐弟多有疏忽,你大舅父私下裡也說過我多次,只是我終覺得沒有顏面再來見公主,所以才沒有登門賠禮道歉。”
這話是真是假,喬蓁也沒怎麼費勁去分辯,不過是一些客套話罷了,“舅母無須自責,這事都過去了,我也沒再放在心上。”接過凝雁遞上來的茶盞輕撥了撥茶渣子小茗了一口,然後才放到桌子上,“如今可是有什麼難處?我們也是自家親戚了,舅母但說無妨。”
這等於是開門見山的說話了,也正中錢金氏下懷,看到喬蓁這態度,她也漸漸放下心中的芥蒂。
表情頗有幾分擔憂的錢金氏道:“公主可要救救你大表哥與三表哥”
這一出口就是哀求救人,喬蓁頓時愣然,錢偉豪出了什麼事?“舅母,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詳細說來我參考參考?”
錢偉豪這人,其實喬蓁不太喜歡的,比起錢磊的坦蕩與磊落,這三表哥頗為勢利,對利益太過於執著,至於那大表哥,這人她壓根兒沒見過,聽說他一直在江南本家鎮守,極少會上京,她沒見過也無可厚非。
錢金氏得了喬蓁這話,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原來錢偉豪與兄長出門到武夷山販茶,在回程走的是水路,如今船行到了江州,被扣留在當地,說是錢家販茶的手續不齊全,一直扣著人不放。
如今錢磊這當家人與兄弟錢硯已經趕往江州,本以為是沒有疏通好官府才會這樣的,哪裡知道去了之後一直溝通不下來,後來乾脆連訊息也沒能傳回來,這錢家當家人出事的訊息一旦傳出去,錢家只怕一夜之間就會垮臺,還有朱家在一旁虎視眈眈。
說到難處,錢金氏也紅了眼睛,為了丈夫與兒子,她已經有段時日寢食難安,錢家在江南的勢力都用上了,也沒能把丈夫兒子都弄回來,最後沒法,她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