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謬讚了。”喬蓁謙虛道,“兒媳只希望戰爭能快點結束,夫君能早些回來。”
年復點點頭,然後示意她出去,他要再看看摺子化到具體的實施當中。
喬蓁恭敬地行了一禮,就退了出去,到暖閣去陪婆母小姑小叔子等人用早膳,然後就回去抱兒子和女兒到戶外玩耍,莫辜負了今天的好晴天。
過了年,她就收到了丈夫在前方給她的家信,信裡大讚她的主意,更是表達了對她與孩子的思念,她把信來回看了數十遍方才捨得收起來,春天來了,也是時候要開始裁春衣才好。
正在這時候,她收到定波侯府送來的喪帖,當時還嚇了一跳,不知這歐家死了什麼人,一開啟帖子方才知道歐博的正室歐徐氏死在了江南,一怔之下招人來問,方才知道這歐徐氏身懷有孕正要返回衛京,遇上義軍,只能一屍兩命一命呼乎。
心頭一跳,她想到了嫁給歐博為妾的錢黛曉,忙命人備轎她要到錢府去一趟。
自從她坦承自己沒有錢家的血統,錢磊雖然明面上沒有疏遠,可是卻不如以往親切,有事也不好再來麻煩她,血緣在某些人眼裡可能真的是那麼重要,不是人人都是喬維。
錢家的氣氛很低迷,她的到來令其大開中門,錢金氏更是一身素衣出來迎接她,看到她下了馬車,忙過去道:“世子妃怎麼突然過來了?”
喬蓁看了眼這舅母,與她一邊往裡屋走,一邊道:“我收到歐家的喪帖,歐徐氏死在了江南,不知道黛曉表妹可平安抵達衛京?”
一提到女兒錢黛曉,錢金氏就止不住地淚流,當初她如果不是貪那庶長子的名份,拉著她一塊到京裡,那麼是不是女兒就能活命?“都死了,她與歐徐氏一道上京的,據她的丫鬟逃回來說,在車裡,她與歐徐氏起了爭執,這才驚動了經過的義軍,發現兩人的身份,當即就受辱而死了”她的語音淒涼,“到頭來她還是這樣的命啊。”
喬蓁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內幕,不過想到錢黛曉的性子,這又不出奇了,惟有安撫錢金氏幾句。
錢偉豪聽到她來了,忙過來相見,喬蓁無錢家的血統又如何?他才不在乎,就衝著喬蓁還喚他一聲三表哥,這關係就不能丟,誰都看得出來年家的氣勢正旺,這天下指不定還是人家的。
“如娘所說,這都是她的命。”他有幾分薄情地道,妹妹本就丟人現眼,嫁人為妾也不是什麼抬得起頭的事情,嚴格說來他們家與定波侯府並不算姻親關係。
“她的屍體也沒回來,定波侯府也不給她發喪,老爺已下令,不給她設衣冠冢”錢金氏抹了抹淚水道。
喬蓁再從錢家出來的時候,看了看天色,歐博連喪妻妾,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心情?不過依他與歐徐氏的關係,估計不會傷心,無非是戰後再娶一個罷了。
馬車剛起程,就聽到身後有人喊話,她心喊停,掀起車窗簾子探出頭去,卻是錢磊,“舅父。”
錢磊現在聽到她喊舅父都感到慚愧,畢竟不是親生的外甥女啊,“我才剛回來,怎麼走得這麼快?吃過飯再回去吧。”
“家中稚兒還在等待,我就不多待了,過些時日再來探望舅父與舅母。”喬蓁道,最後還是道:“舅父也不要再惱黛曉表妹吧,逝者已矣,讓她到了地下也能安息。”
為人父母者,又哪能真正不為孩子傷心難過?哪怕她犯了全天下最惡毒的罪。
思及現世的父母,喬蓁還是寬慰錢磊幾句。
“唉,不提她了,自己造的孽。”錢磊神情呆怔道。
喬蓁與錢磊寒暄了幾句,這才起程回府。
回到府裡抱著大寶小寶在懷,親親他們嫩滑的臉蛋,這才感到心定不少。
宮裡開賞花宴,喬芷一身華衣出席,兩旁命婦都躬身行禮,每當這個時候,她感到一股榮耀與深深的恐慌。
盛寧郡主不出席這場合,喬蓁就是眾命婦之首,哪怕她只擔著一個世子妃的名頭,在場的還有親王妃只可惜與大權在握的永定王府沒得比。現在早朝只是年復的一言堂,年幼的皇帝只是傀儡一個,坐在龍椅上的擺設,隨著年復出徵平叛,就更是政權軍權兩手抓。
就連御史大夫也沒氣,不敢瞎寫一通,以往還能與永定王分庭抗禮的世家也逐漸收斂鋒芒,或者乾脆站到年家那一派的陣營去,魏國名存實亡。
所以,這樣的賞花宴,巴結那個年輕的喬太后沒有意思,徐太后發了瘋,也沒人當她是一盤菜,所以人人都具有眼界力地處處討好喬蓁,如果將來年家奪權,喬蓁的身份只會高不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