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但您並非隔岸觀火,而是受迫於我的威脅,所以我擔保您的性命。”韋羅尼卡理了理手套,動作透出無言的訊息。安心大半的卡納爾沉思半晌,朝她投以信任中帶著感激的目光:“我投降。”
9:15,元帥軍的兩位大將在王宮正門碰頭。
“你說你沒抓到達夫克!?”
禁衛軍統領表面鎮定依舊,然而從她沒有用“您”這個習慣敬稱,可以看出她內心的動搖。自知理虧的拉蒙摸摸鼻子:“誰想到布魯諾會突然冒出來,應該怪酒館那批人辦事不力。”
“這不能作為脫罪的理由。”
“那這麼說吧,我遲早會抓住他們,將功贖罪。”
“將功贖罪是以後的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已經發生的失誤。”韋羅尼卡咄咄進逼。拉蒙吊兒郎當地笑了:“別這麼不近人情嘛,小韋。”
“我不記得自己何時改名叫‘小韋’,倒是您再貧嘴下去,我恐怕會忍不住捅您兩個透明窟窿。”
“噢!看在我們的交情份上,請千萬別對那裡下手。”
深吸一口氣,韋羅尼卡宣告投降:“說吧,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拉蒙嘿嘿一笑:“一個一個來不符合我的作風,一網打盡才過癮。達夫克是個硬漢子不會求助,盯著布魯諾卻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韋羅尼卡沉吟了一下,道:“有道理。”
“聽到小韋的誇獎真讓人高興。”
“只希望您不會弄巧成拙。”
“不會不會,指揮巷戰我最拿手。”裝作沒聽出對方話裡的諷刺,拉蒙樂呵呵地回應。懶得再和這痞子糾纏,韋羅尼卡點了個頭準備走路,被叫住:“我說小韋啊,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拉蒙答非所問:“以我的意見呢,最好由我們倆把那一位給——”說著,做了個咔嚓的手勢。韋羅尼卡會意,眯起眼:“我不認為這是屬於您能干涉的領域。”
“是,可是上司下不了手,只好由部下代勞。”
“可笑,拉蒙,你跟了殿下那麼多年,竟然還不瞭解她的為人。”韋羅尼卡冷笑,一邊轉身一邊丟下一句,“別以為女人都是弱者!”目送她的背影,拉蒙嘀咕道:“你才是只瞭解她強悍的一面吧。”
他當然不認為那位殿下是弱者,這在他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就明白了。
年僅十七,頂著“元帥”的響亮空銜來到下界的公主,身邊只有一個心腹和寥寥數名護衛,無權無勢,早就自成派系的將領根本不理會她的命令,以各種名目和豪華待遇敷衍。在變革的強烈意志下,她找上了有實力卻無軍紀的傭兵,而首當其衝的就是當時還是傭兵團長的他。
沒人瞧得起她,包括拉蒙本人在內。只會吃喝玩樂的軟弱貴族向來是有骨氣的平民鄙夷的物件,何況來人是個王族,當場就有人穢語調戲,被她面不改色,伶牙利齒地頂回去,讓旁觀的他有了點興趣。
還是不安好心的,有興趣歸有興趣,真要成為王族的部下,加入骯髒的權利鬥爭,他絕對敬謝不敏,所以提出那個下流的賭約,要她知難而退。
'比喝酒,輸了的跳脫衣舞,外加為奴三年?'她不驚不怒,一手支頰,笑意嫣然,'這個賭約不好,我對臭男人的裸體沒興趣,這樣吧,我輸了,舞照跳,做j□j也沒關係;我贏了,你們不用脫衣服,做我一輩子的部下。'
'好!有氣魄!'他喝了聲採,滿腔鬥志被挑了起來。
她贏了,贏得很辛苦,因為他耍詐,叫來兩個要好的傭兵團長,美其名是一箭三雕。拼酒前已經有人指責他欺負小女孩,可見她的魅力。其實他是謹慎,約定的條件太苛刻,毫無退路,而輕敵和過於自信等同失敗的道理他懂。
三個海量對一個無底洞。
這是在場每個觀戰者的感想,最後三杯酒,她沒有喝完;而他們三個更是搖搖欲墜,只抿了半口就頭暈眼花。有人起鬨要脫衣,她沒爭辯,脫了兩件上衣,不夠,再加一條長褲。堂堂元帥,金枝玉葉的公主,僅著背心和單褲,身處一群魯男人當中,卻沒有一個人對那樣的她起邪心。被酒意濡溼的碧眸依舊凌厲,全身散發出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這個少女是頭雄獅。
那一刻,他在心理上就輸了。
三杯定局。
沒有不甘心也沒有後悔,他那兩個朋友,都在後來的戰爭中陣亡,但他相信他們也是不悔的。
明朗、積極、堅強、聰慧,任何時候都不服輸,任何時候都不氣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