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已經認命的帕西斯端著臉盆走過來,淡淡地道:“她們不需要衣服。”這些人就是比他這個孌童更卑賤,純粹讓侍衛發洩慾望的存在。
“?”肖恩不解地瞅了他一眼,蹲下朝離得最近的金髮女郎伸出手。她腿間都是青紅的淤痕和乾涸的血跡,真不知道是怎麼傷的,面板病也極為嚴重。
不料,他的手還沒碰到人,對方就聲嘶力竭地尖叫,恐懼地縮起身子。其他人也一臉如臨大敵。
“別怕,別怕。”肖恩試圖安撫,笑靨誠摯柔和,“我不會傷害你,我是要幫你治病。”然而他一向無往不利的親和力,這次卻毫無作用。正煩惱間,一隻手橫在他面前:“我來吧,她們決不會讓男人靠近,這一區就由我負責。”
不讓男人靠近?可是,你也是男人啊。肖恩一頭霧水,但時間實在緊湊,他只好把臨時任務交給助手,匆匆跑開。
“沒事了,露西安。”放下臉盆,帕西斯張開雙臂,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認得我吧?”金髮女郎毫不遲疑地撲進他懷裡,啜泣道:“帕爾、帕爾”
“乖,我帶來了藥,讓我幫你擦,會有點痛,要忍著點哦。”
“嗯嗯。”
將毛巾浸溼,極盡細緻地擦拭,少年垂下的眼簾專注而心痛,不同於之前的冷漠。他對那些肖恩正救助的人毫無憫意,因為他們是一群命運的弱者。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拋棄家鄉、遠離故土,當夢想破滅後,又一蹶不振、自憐自艾、互相推委指責,既不反省也不抗爭,活該落到這個地步。
但這些女人不同,她們是真的無力反抗,就像他的母親一樣。光是活著,堅強地活著,就是一種勝利。
如薔薇花瓣的紅唇覆下,吐掉膿水,再小心地抹上傷藥。目睹這一幕,露西安眼中淚光盈然:“帕爾,將來被你喜歡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我?”帕西斯挑眉,險些噴笑出聲,“有女人會要我這個骯髒的孌童?”
“你不髒!一點都不髒!”這話不是露西安,而是每個j□j一起喊出的心聲。相比那些動不動壓著她們的野獸,這個孩子是那麼的讓人心憐喜愛。
帕西斯揚起嘴角,在露西安額上一彈:“那你們也別認為自己髒,好好活下去吧。”眾人含笑點頭,輪流讓他治傷。
“那個人是你帶來的?”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婦女手指揮汗如雨的肖恩,輕聲詢問。帕西斯嘆道:“是啊,他是個好人,更是個笨蛋。”
“你不該帶他來的。”
“為什麼,瑪蓮?”帕西斯意外地瞧著眼前的婦女。因為這個人並不像其他人,對男子有極深的偏見。瑪蓮深深地笑了,撫摩他汗溼的銀髮:“因為他一直在哭啊。”
懷著難以置信的心情,帕西斯轉過頭,正好看見一行分不清是汗還是淚的液體從棕發青年的頰上滑落,凝聚成一滴晶瑩的水珠。
清澈,透明,煥發出動人的光輝。
那是帕西斯一生僅見的美麗景象。
代表死亡的銀心月高懸夜空,灑下寧靜而皎潔的光芒。傍晚飄蕩在空地上的腐敗氣味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藥香和熱湯的味道。難民們都舒服地躺著,向分送食物的帕西斯不斷道謝。對此毫無感動的銀髮少年表面周到地還禮,迅速結束最後一件工作,走向蹲在角落的棕發青年。
肖恩跟前陳列著幾十具屍體,這些並不是他的病人,而是早已死去,卻無人理會的難民。其中最多的是孩童,都已經腐爛,散發出陣陣惡臭。
施了個火球術點燃,他默唸禱文,不知過了多久,當灰燼都冷卻了時,一條手絹遞到他面前:“把你的臉好好擦擦吧!”真是亂七八糟。
“啊,帕爾。”肖恩接過手絹,見太乾淨了,不敢擦,用袖管胡亂抹了事,不好意思地笑道,“讓你看到我丟臉的樣子了。”帕西斯只是沉默地望著他,眸光深幽。而肖恩也不再說話,低下頭,注視滿地屍灰。
良久,壓低的清亮嗓音才滲入夜晚的空氣:
“以前在學校裡,有同學說我,你這麼愛哭,眼淚真是廉價。想想真對啊,我的眼淚就像人命一樣廉價。”
“沒這回事。”帕西斯竭力擠出聲音,乾涸已久的眼再次有了溼意,心臟絞痛,充溢著後悔之情。早知如此,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決不會讓他到這種地方來!
除了母親,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麼純淨的生命。
為什麼他不晚一點出現?少年暗暗握緊拳頭,牙關死咬:如果他晚一點,等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