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變招以前,尖利的法杖底端透胸而過。
獵人與獵物的立場瞬間逆轉。
纖細秀雅的冥靈之杖揮動的速度快得超乎常理,當激痛傳到神經末梢時,失敗的刺殺者才聽到撕裂耳膜的風聲。
“呸!”吐出一口血,拉蒙自嘲地笑了笑,“死在男人懷裡,滋味糟透了。”
“將軍!”戰士們悲痛地大喊。趁他們分神的空擋,晶羽三人迅速搞定。
撥開倒在身上的屍體,帕西斯淡淡吩咐:“清理乾淨,別打擾我。”功敗垂成,他比敵人更失望。
“外面的東城守衛怎麼辦?”刃霧皺眉道。帕西斯一愣,眼底閃過溫情:“真是的,叫他不用管我——好好安葬了吧。”黑耀自告奮勇:“是!”
“主主人,這把劍”晶羽瞪著還插在他心口的長劍。
“拔出來,收好。”
※ ※ ※
失敗了。
也許是直覺,也許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紐帶,韋羅尼卡在揪痛中感應到同僚的死,堅定的神情崩潰。與此同時,沉默的空氣被食屍鬼的嘶吼打破,亡靈們如同怒濤的攻勢再度掀起,拍擊著已缺口累累的城牆。人類在絕境中垂死掙扎,生命每分每秒地流逝。太陽西下,苦等的援軍遲遲不見,無望的現實和眼前的恐怖化為雙重的陰影,吞噬最後一分鬥志。
漆黑的浪潮勢不可擋地淹沒城頭,形成一片刀光劍雨的海洋,慘叫和咆哮此起彼伏。在軍官聲嘶力竭的吶喊聲中,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腳步後退,食屍鬼大軍緊追不捨,讓更多的同伴加入。要塞精鋼製的大門也在持續的猛擊下四分五裂。
“閣下!”副官啞聲道,“請撤退吧。”
一室悲愴而無奈的目光透出相同的懇求。
拋下這裡的軍民?一句反問到嘴邊,硬生生嚥下。優美而強悍的大貴族不得不選擇離開——她有責任為主君儲存將來反攻的兵力。
殺出一條血路,當初總共有七萬,如今只剩下約兩萬五千的護國軍退出了凱德蘭城,而市民的苦難才剛開始。
'女人和小孩不殺,抵抗者一律死!'
'配合暗衛保護倉庫,看好水閘!'
'權要、貴族、商人不殺!'
下達一連串指示,帕西斯起身走回樹屋,準備洗澡換衣服,趕去現場。
按照他的性格,是想殺光全城的人出氣,害他費了那麼大的功夫,但他不能不為徒弟的名聲考慮。
百密一疏,他忘了撤消轉化,幸好克拉費裡格機警,用爪子嚓嚓嚓破壞了法陣,否則新增的亡靈鬧騰起來,凱德蘭不亂套才怪。
而沒大腦的亡靈在自相矛盾的指令下,也免不了誤殺,城內哀鴻遍野,血光處處。東城的內應只能乾著急,阻止不了這幫有理說不通的不死者。事後,知情的帕西斯只是“哦”了一聲。
“怕啥,卡薩蘭軍棄城而逃,比我們更惹厭。”
其實再怎麼小心謹慎,一些犧牲也不可避免,何況中城方面一定會大肆宣揚,那又有什麼用?保證東城的輿論就行了。
從雪白的大鳥上翩然而下,身穿軍服的光復王在亡靈的恭迎下踏進血腥味濃厚的河口都市,已經協調好眾官員的內應帶著苦笑迎接。前往市政廳的途中,一段插曲驚呆了所有人。
“滾出去!”
失去父親的孩子揀起石塊,丟向銀髮的侵略者。一塊小小的石子當然不能擊中帕西斯這樣的頂尖高手,頭一側就避過。
好容易苟活下來的官員們大為驚恐,檢視帕西斯的臉色。銀髮青年眼一眯,冷冷勾唇。他從來不是善心的人,加上心情不好,手指一動,就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挑釁者立斃於當場,讓其他人看看反抗者會是什麼下場。
從街旁衝出來的婦女卻令他改變主意。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隨著淒厲的吶喊,母親將冒失的兒子抱在懷裡,渾身發抖地與邪惡的死靈法師對峙,眼裡有痛恨,更多的卻是畏懼,牙齒上下打戰,“求您我可以代替他”
沒有被天真的話語打動,只是那護衛的姿態讓帕西斯想起很久以前同樣用生命保護他的莉拉,殺機頓消。
“哼。”垂下手,光復王綻開冷酷的笑容,朗聲道,“凱德蘭的人們聽著!我知道你們不歡迎我們,但是別忘了,是誰拋棄你們!是誰把你們扔給可怕的亡靈!要恨就去恨他們!恨我們也沒用,除非你想死!服從的,我允諾他生命和財產;不服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