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和拉克西絲都在積極備戰。兩城的密談各逞智謀,在對方的領域活動。貴族的氣焰倒有所收斂,就算他們再怎麼橫,面對王室的始祖還是有點不知所措,況且沒人敢和不死怪物打。結果帕西斯反而寂寞了,不時騷擾邊境,給予抵抗的領地毀滅性打擊。一夕間,'銀焰'、'不死者之君'、'血之仲裁者'等惡名響徹北地,間諜們的行動順利許多。氣得拉克西絲跑進神殿,命令眾神管好這個撒野的傢伙。
雖然貴為光神的神眷之女,她卻從不向神禱告,經歷過戰場廝殺的攝政王只相信自己的劍和頭腦,但如今那個混蛋祖先仗著協調神的力量為非作歹,其他神再不出來解釋一下,士可忍孰不可忍。
光神立刻回應了她,和羅蘭交情好歸交情好,他們還是比較公平的。
“呃,那個”和眷顧者一樣盛氣凌人的籮爾烈雅卻在兩道強烈的目光下退縮,結結巴巴地道,“賀加斯大人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我們管不到他。”
“帕西爾提斯是個人類!你們就任由他狐假虎威?”
“唉,小拉,你冷靜點聽我說。”籮爾烈雅涎著笑臉安撫。克魯索不失時機地端上消火的香茶。拉克西絲哼了一聲,喧賓奪主地坐在祭壇上。籮爾烈雅也沒有生氣,示意可憐的參謀長再去拿一張椅子。
“就像你是我的神女,帕西爾提斯目前也算是賀加斯大人的神眷之子,你可以用我的力量殺人救人,他也有這個權利,而且他的限制反而比你們大。賀加斯大人是維護平衡的神,如果他強行使用他的力量破壞或殺戮,必須承受數倍的痛苦。”
“那傢伙是個自虐狂。”想起帕西斯在競技場的暴舉,拉克西絲咕噥。籮爾烈雅微微苦笑:“這倒不是,應該是他為了保持清醒養成的習慣吧。”拉克西絲瞪視她:“為什麼不把他們拆開?這樣帕西爾提斯痛快,協調神也自由了!”
“就是拆不開啊!”籮爾烈雅一腳踢翻克魯索搬來的凳子,後者面無表情地扶正,“帕西爾提斯本來體質屬陰,除非他被完全同化,否則賀加斯大人就不能離開。但那樣,他的意識也不存在了。”
拉克西絲還不至於說出“最好不過”這種話,雖然她心裡是這麼想。
“我們不願意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可惜這只是時間問題。”
“所謂的時間是多久?”
籮爾烈雅歪著頭想了想,對於神明而言,分清一小時和一世紀的差別是非常困難的事:“嗯再撐也撐不了幾年,所以你別計較了。他能做的破壞有限,又那麼可憐。”拉克西絲無動於衷地揮手:“得了,問你等於白搭,快滾吧。”
“小拉,你真冷淡。”難得被召喚的光神一臉棄婦狀,悻悻跑路。臨走前,有些不確定地朝她腰間的鏡子瞄了一眼。
連送別也懶得,黑髮的攝政王自顧自思索。她從沒指望過這些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散到脫線的神祗能拿出什麼辦法,只是發通牢騷而已,卻察覺心腹盯著自己直瞧,眼神十分詭異:“你幹嘛?”
總參謀長緩緩吐字:“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沒被神罰了,因為神比你更欠扁。”
“”
“聽到他們的話沒有,維烈?”
魔界宰相一言不發,蒼白的唇抿成一線。
魔王笑得異常尖銳:“哈!不願意!時間問題!”
她垂下頭,烏木般的鬈髮披散肩頭,更襯得她白衣如霜,宛如一尊冰雕。
“王,您要幹什麼?”維烈不安地問道。他還盼望和肖恩見面後,主君的情況會有所好轉,不料聽見這樣的對話,恐怕事態會惡化。
菲莉西亞沒有回答,眼底流轉著冷酷的算計。
如果帕西斯有個三長兩短,她會讓所有人陪葬。這個復仇計劃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可惜她的力量太微薄。
她唯一的籌碼只有眼前這個人,還不能信任。維烈只是基於愧疚和責任心才效忠她,談不上什麼感情。一旦衝突,他肯定扭扭捏捏,顧慮東顧慮西。即使用關鍵詞,也只能控制他的行為而不是意識。萬一命令來不及,她就完蛋了。
忍耐。菲莉西亞對自己說,等她有了身體,就能結合異能做深度催眠,徹底掌控這個強大的戰力,和他身後的魔界。
菲莉西亞對魔族的恨僅次於眾神,是他們侵略艾斯嘉,造成之後一連串悲劇。不過凡事有先後,眾神的預言使肖恩和她落到今天的地步,協調神又害帕西斯受了一千年活罪,真是挫骨揚灰不足以洩恨。但神是殺不死的,殺了他們還會復活。
始源之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