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人說不出諒解的話,帕西斯只好避重就輕:“想開點,肖恩師父,按照你的方法各揍他們一頓,不然要煩惱到什麼時候?這筆爛帳可算不完。”肖恩撲哧一笑:“是呢。”
茶已涼,夜宵也失去最後的溫度。
“帕爾,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不能為我和莉活下去嗎?如果如果你死了,會被協調神完全吞噬啊!”肖恩控制不住地低喊。
“放心,露西他們不是在想辦法嗎。”帕西斯一句話堵死他。
“況且,我也不想讓那瘟神稱心如意。就是這口氣咽不下去,我才又苟活了一段日子。既然你下令,我當然遵從咯。”他是孝順弟子。
一顆心落回原處,肖恩強忍的淚水開始氾濫:“嗚不要死,不準死,絕對不能死”
哎哎,才誇他聰明瞭點,結果還是愛哭鬼一隻。帕西斯手忙腳亂地擦淚。肖恩抱著他嚎啕大哭:“帕爾,我受夠了!如果你再死了,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我我也怨,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必須莉去撐世界樹,為什麼指定我做救世主?全世界那麼多人!可是可是真的清算起來,除了和維烈一樣下場,又能得到什麼?席恩害了你們,那群死老頭也害了他;貝里卡斯死了,史列蘭很難過;要滅掉這個世界,莉一千年的辛苦有什麼意義?再恨也沒用,只有打碎了吞進肚子”
那是你太善良。帕西斯疼惜中帶著一抹陰狠:要是毀得乾淨徹底,就不會有後遺症。
不幸的是,他也被套住了。
因為羅蘭,他無法滅神;因為肖恩,他無法滅世。
命運的惡意。
“乖,不哭。”幫師父擦拭大花臉,帕西斯柔聲道,“羅蘭問過普路託,菲莉西亞很快就不用支撐世界樹,到時我們忘掉一切,在一起生活。”肖恩破涕為笑,一邊嗚咽一邊點頭。
“嗯,一定不會有事的,露西會想出辦法,讓你和協調神分離,他最可靠了。”
哼。帕西斯心下泛酸,不高興師父至今還最依賴師兄:“他已經變得秀逗了,還腳踏兩條船,肯定沉浸在溫柔鄉里,忘了他可憐的師弟正在苦海中掙扎。”肖恩氣極:“才不會咧!露西最有責任心了!再不行,還有安迪!”
“安迪?說到安迪我就火,那個奸詐鬼!”
“奸詐!?安迪奸詐?”肖恩的感覺就像聽到兔子狼嚎。他的二徒弟最老實靦腆,連在麵包店多找零也會原數退還,動不動臉紅,和維烈有的一拼。
“那是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平常就端著忠厚老實的面孔調侃我們,後來更是變本加厲,不然他怎麼能做奸商們的城主?”帕西斯振振有辭。肖恩眼前金星亂舞,難以接受他記憶裡一個比一個乖巧可愛的弟子統統是披著羊皮的狼:“瑪瑪麗呢?”千萬不要連溫柔的瑪麗薇莎也——
“瑪麗?瑪麗最好了,身材棒又體貼,配露西那個大冰塊真是可惜。不過她後來也被露西帶壞了,算計起來辣手無情,能幹得要命。”
肖恩從雲端跌回地面,只聽見帕西斯繼續滔滔不絕地道:“還有華爾特那傢伙,從西邊回來就得意了,兩把刀殺起人來像砍瓜切菜,將軍做得有模有樣,推翻英雄王朝那仗,一半是他打下的。”
某位教徒不嚴的師父有了吊頸的衝動。帕西斯忍俊不禁:“嚇到了?”
“不是,只是心情好複雜。”
“呵呵,不用沮喪。”銀髮的光復王起身,如羽輕柔的吻落在他的額上,“不管變成什麼樣,我們愛你的心永遠不變。”
楊陽凝視窗外的景色,天空是非常優雅的蛋殼青,幾朵絨毛似的雲漂浮在星光和月光之間,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被一層溫柔的色澤擁抱著。
單純感嘆的她不知道,她隔壁一位同伴的心情能影響天候。
當視線回到床上,剛剛舒展的臉龐又陰雲密佈。史列蘭還沒恢復意識,姑且不論他的身體情況,少了他,要是東城有什麼異動,他們恐怕招架不住。
靜靜流逝的鐘擺聲使浮動的思緒漸漸沉澱,將擰乾的毛巾輕拭黑髮神祗的臉頰,楊陽低語:“諾因,有沒有停戰的可能?”
“你說什麼?”倒坐在椅上的卡薩蘭城主手肘撐著下巴,眨了眨眼。
“席恩臨走時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當成是玩笑。”楊陽言下有幾分期待,“羅蘭城主是個器量大的人,從這次合作就知道,他懂得輕重緩急,那我們何不和他談談?如今最要緊的是對付惡魔,再打來打去,敵人攻過來怎麼辦?”
“有四方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