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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紫衣侯面色深沉,道:“這些只不過是你的藉口而已,其實你既非不能,亦非不忍,而是不敢!”&nbsp

方寶兒突然笑道:“你說的也有些不錯,我既非不能,亦非不忍,只是我根本不想而已。”紫衣侯道:“這是什麼話?”&nbsp

方寶兒笑通:“你面孔雖兇,眼睛卻不兇,你方才打我,絕不是真心要打找,想來不過是要試試我而已。”紫衣候又瞧他半晌,突然放聲大笑道:“好孩子好”&nbsp

他實是傷勢嚴重,笑了兩聲,便咳嗽不止,但咳嗽一停,他便又接著道:“你明辨是非,絕不妄動,可以算得是‘智’,意存忍讓,敬老憐弱,可以算得是‘仁’,臨危不懼,慷慨赴難,可以稱得是‘勇’,似你這樣智、仁、勇,三者懼備的孩子,我生平倒只見過你一個。方寶兒暗暗付道:“你終年在海上,自然見不著了。”但別人責罵於他,他便可挺胸而言,此刻別人稱讚了他,他反而訥訥說不出話來,連小臉也紅了。胡不愁與水天姬對望一眼,水天姬暗暗付道:“這大腦袋真是沉得住氣,我方才若非見他神情,還真當紫衣候是真的對寶兒動怒了。”&nbsp

水天姬眼角一直瞟著胡不愁,胡不愁卻早已轉開目光,只是在心中暗暗付道:“這鬼津靈眼角一直瞟著我,不知在想些什麼?難道他見我方才能猜著紫衣侯的用意,而對我起了欽佩之心?”想到這裡,嘴邊不禁露出微笑。哪知水天姬見他露出笑容,突然低低罵了一句:死大頭!“這句話別人自然聽不到,唯有胡不愁聽得直翻白眼。過了半晌,紫衣侯方自緩緩道:“別人見我終年飄流海上,只當我必已厭倦紅塵,其實紅塵中實多我們留念之事,我之所以飄流海上,只因我昔日曾敗在一人劍下,是以永生不願踏上陸地。”&nbsp

眾人有些已聽過他曾說過一次,但那時大家全都未曾留意,此刻聞言,心中卻不禁泛起一絲喜意。只因那人若是能勝得過紫衣侯,自也勝得過白衣人。&nbsp

只聽紫衣侯接道:“那人中乃我之師兄,小時與我同門學藝,別人都當我劍法無雙,其實他劍法才是天下第一!”胡不愁本來仍然沉默寡言,此刻卻忍不住插口道:“弟子雖然無知,但看侯爺之劍法,已特天下各門派劍術中之津萃熔於一爐,實已登峰造極,無可比擬,就連那白衣劍客,也不過只因已將全身內外練成鋼一般,是以才能以內力佔些優勢,若論劍法他也是萬萬及不上侯爺的。”紫衣侯嘆道:“不錯,普天之下,各門各派劍法中之津妙處,我無一不熟記在心中,但我那師兄,卻比我更勝一籌!”&nbsp

胡不愁奇道:“小子斗膽清教,不知他如何能勝過侯爺?”&nbsp

紫衣候道:“只因我雖將天下所有劍法全部記住,我那師兄也能記得絲毫不漏,但他卻能在記住後又全部忘記,我卻萬萬不能,縱然想盡千方百計,卻也難忘掉其中任何一種。”&nbsp

眾人懼都聽得面面相覷,茫然不解,就連胡不愁也聽得呆了一呆,但瞬即面露微笑,似是深有會意。&nbsp

他深知要想中牢記住一事,倒也並不十分困難,但若想將心中中記之事永遠忘去,那實是難如登天。&nbsp

只固有些事你本不願去想,也不該擊想,但這些事卻偏偏要在你心中縈擾。有些事你中想早些忘記,但這些事卻偏偏要在你心中留連,甚至連夢魂中都難以忘卻——人們若能隨時忘去那些悲痛之事,人間當真不知要增加幾許歡樂。&nbsp

這種高深而微妙的哲理,年輕的少女們自然還不能體會,只是暗暗奇怪:“他既已將劍法全部忘卻,怎麼還能以劍法取勝?”&nbsp

紫衣候道:“我那師兄將劍法全部忘記之質,方自大徹大悟,悟了‘劍意’他竟將心神全部融入了劍中,以意馭劍,隨心所欲。雖無一固定的招式,但信手揮來,卻無一不是妙到毫巔之妙著。也正因他劍法絕不拘圍於一定之形式,是以人根本不知該如何抵擋,我雖能使遍天下劍法,但我之所得,不過是劍法之形骸,他之所得,卻是劍法之靈魂。我的劍法雖號稱天下無雙,比起他來實是糞土不如!”&nbsp

他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只聽得人人全都目定口呆,心醉神迷,張大了嘴,卻喘不過氣來。&nbsp

過了良久,胡不愁方自長長嘆了口氣,他聽了這一番前所未聞之劍道妙謗,心中但覺思潮澎湃不已,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才在尋思間,方寶兒競已先自嘆道:“故老相傳、古劍仙‘身劍合一’之說,想來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