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笑民身形半轉,劍勢斜舉,方才那一劍,乃是自他脅下飛出,此刻他身形劍勢仍絲毫末變,只是口中冷冷道:“扭轉幹坤殺手劍,你聽過麼?” 
寶玉動容道:“久已聞得‘海南劍派’中,有此一招反手殺著,辛辣犀利,天下無雙,不想我競在此地見著。” 
蔣笑民道:“蔣某在此相候於你,便是為了要以這一劍取你性命,你知道麼?” 
仰天長嘆一聲,介面道:“不想這一劍競也被你躲過。” 
寶玉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驟下殺手?” 
“普天之下,每一劍派,甚至每一個練劍之人,都會有一著追魂奪命的煞手,大多是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才能發揚最大的威力,在普通比武時,自不會輕易使出,是以江湖中人雖聞其名,但卻極少有人能見到” 
他冷冷笑了一笑,一字字緩緩介面道:“能見著此等殺手之人,便不能再活在世上!” 
寶玉嘆道:“在你那反手一劍之下,還能活著的人,委實不多。” 
蔣笑民縱聲笑道:“蔣某那反手一劍,雖然不差,但普天之下,辛辣狠毒勝過這一劍的煞手,更不知還有多少。”” 
寶玉額首道:“不錯!” 
蔣笑民笑聲突頓,厲聲道:“此刻普天之下的劍術高手,每人正都以一招絕招煞手,在前途等著你,你若能避開這些殺手,只要能避過一次,便可知道它的破法,於你來日對東海白衣人之一戰,必定大有助益。” 
寶玉變色道:“避不開又如何?” 
蔣笑民叱道:“便如此樹!” 
回身一劍劃去。劍光過處,一根樹幹,立分兩股。 
蔣笑民厲聲道:“你若避不開這些殺手,與東海白衣人之戰,定然必敗,那麼世上多了你方寶玉又有何用?” 
寶玉呆了半晌,沉聲道:“這些劍術高手,與我素無冤仇,想必是盼我能一戰而勝自衣人,是以不借以絕招秘劍,助我劍術成長。” 
蔣笑民道:“不錯。” 
寶玉道:“但他們為何又要將我置之死地?” 
蔣笑民狂笑道:“方寶玉,你此刻已是天下第一名劍,殺了你的人,便可取你之位而代之,立時便可名揚天下,天下的練劍人,又有誰不想名揚天下天下的練劍人,又有誰不想取你性命?” 
寶玉忍不住心頭一寒,道:“但這” 
蔣笑民道:“這又如何,普天之下,又有哪件珍貴之物是可以輕易得來的!別人以性命來博取名揚天下之機會,你以性命來博取別人不傳之秘劍,這本就天公地道,生死之事,在我輩眼裡,又算得什麼?” 
寶玉默然半晌,長笑通: 
“這賭注當真不小。” 
蔣笑民大喝一聲,道:“方寶玉,我言已盡此,生死之博,必須公平,蔣某一劍不能傷你,便該死於你手,蔣某絕不逃避。” 
喝聲之中,長劍又自化為飛虹,直取方寶玉。 
寶玉喝道:“住手,你何苦如此?” 
蔣笑民再不答話,劍光點點,著著進擊,他劍法縱非絕妙,但劍如其人,卻是無情之極! 
只見他每一劍刺出,俱是必取人命的殺手,每一著殺手,懼都令人難以還手,除非對方也立時取他性命。 
他每一劍刺出,競都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而且這其中生死之問,竟幾乎絕無選擇之餘地。 
寶玉既不願取他性命,唯有絕不還手,只是以輕靈妙絕的身法,遊走在繚繞的劍光中,連連閃避。 
無情公子劍法雖無情,競再也難以沾著他衣角。 
秋日漸落,秋風更緊。 
落時在秋風與劍風激盪下,漫天飛舞,斜陽、秋風、劍光、落葉蒼穹低黯,殺氣重重。 
突然,蔣笑民縱聲狂笑道:“好,方寶玉,你無意殺我,你要怎樣?” 
寶玉道:“你你走吧!” 
蔣笑民道:“走我輩武人,哪有這般容易,但要死卻容易得很!” 
長劍一劃,鮮血飛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