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淑貞只聽得心頭一震,機伶伶打了兩個冷顫,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說得出,就做得到,他要真如所說而為,只怕楊師弟一段汙名沉冤無昭雪之日,那麼一來,不但沈師妹恨我入骨,而且還影響到崑崙派在江湖中的聲譽地位。天啊!這一來,我童淑貞當真是死難瞑目了!
最後兩句話,本是她心中所想之事,但因心中性急過甚,不自覺大聲叫了出來。
陶玉卻格格一笑,道:“你們師兄妹含冤之事,暫且不去說它,單是我點中全身險穴那種痛苦,只怕你也承受不了。”
說著後,右手霍然伸出,連點了童淑貞三處險穴。
這等殘酷點人險穴手法,本是三音神尼手著的拳譜上所載十三種武功中的一種。三音神尼手著拳譜中,記述人身險穴部位,目的是救人所用,一經點中,人身內奇經八脈中的危險三脈,氣血立時逆轉,凡是身被奇毒侵入體內的人,經過氣血逆轉之力,可把脈內所漫之毒迫出,但事先必需先把當受之人,幾處要穴封閉,不然那逆轉血層攻人內腑,當受之人,如被萬蛇鑽心,縱然是鐵打金剛,也難受這種痛苦。
童淑貞被點之初,並不覺得難過,反而有點昏昏欲睡,全身十分舒暢,大約過有一盞熱茶工夫,突覺內腑一陣翻動,逆行氣血,攻人心臟,只覺有如千百條毒蛇,在胸中攪來攪去,身受之苦,實難言喻,恨不得一頭撞死。
但她右肘關節,又被陶玉拿著,全身掙動不得,滿臉汗水,滾滾而下。
她雖然咬牙苦熬,但仍然支援不住,只得柔聲求道:“玉哥哥,你真忍心這樣對我嗎?”
陶玉冷笑一聲,道:“我這點制人身險穴手法,毒辣無比,別說是你,就當今之世而論,只怕也沒有人能忍受得了。哼,你知道厲害了吧?”
童淑貞內腑疼痛難耐,周身冷汗如雨,透溼她裹身勁裝,連聲應道:“我知道了,你快些替我解開,我受不了。”
最後一句話,聲淚俱下。
陶玉笑道:“要我替你解開,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你得答應我親手填這石坑。”
處此情景,童淑貞只得乖乖就範,點頭應道:“我我答應你。”
陶玉舉手在童淑貞身上連擊三掌,解了她被點的險穴,但右手仍拿著她右肘關節不放。
童淑貞喘了幾口氣,用衣袖抹去臉上汗水,道:“你鬆開右時,讓我休息一陣好不好?我現在全身痠軟無力,哪裡有力氣填這石坑。”
陶玉搖搖頭。笑道:“待你把這石抗填好後再休息不遲,再要藉故推倭,可不要怪我又下辣手了。”
童淑貞想到剛才所受痛苦,有如千百條毒蛇鑽心,不禁冒出來一身冷汗,只好遵從陶玉之言,緩緩蹲下身子,把卵石一塊一塊地向夢寰身上堆去。
她堆積得異常緩慢,淚水伴著她緩緩舉起的玉掌,先從夢寰的雙腳向他身上堆積。
陶玉靜靜地站在一側,滿臉笑意,望著童淑貞把鵝卵石堆在夢寰身上。
漸漸的,鵝卵石掩蓋了夢寰雙腿。小腹。
童淑貞的心情,也隨那堆在夢寰身上的卵石,愈來愈覺沉重,她的動作更慢了,但淚水似兩道急湧而出的山泉,滴在那白色鵝卵石上,沿著她自己的手背,滴在夢寰的身上
突然,一片清幽深長的嘆息聲,隨著山風傳來,緊接著響起一個甜脆聲音,說道:
“黛姊姊,那瀑布擊在崖石上真好看,只可惜寰哥哥不在這裡,他要看到了,心中一定很高興,唉!不知道哪一天我們才能找得著他。”
童淑貞只聽得心頭一震。陡然神志一清,暗中運集功力,猛地一掌向站在身側的陶玉劈去,同時口中又大聲喝喊道:“琳妹妹,琳妹妹,你寰哥”
她話還未說完,陶玉已閃開她猝然一擊,拿著她左肘關節,正待下手;突覺一陣急風,當頭罩下。
陶玉順勢一帶童淑貞,退後了兩步,避開來人一擊,定神看去,只見面前站著一個絕姿絕世的青衣少年,正是在昆倉山中打傷他的朱若蘭。
原來朱若蘭聞得童淑貞大喊之聲,立時施展八步登空的身法,由數丈外凌空躍落石坑。
她望了童淑貞一眼,輕頻一個黛眉,目光又轉投到陶玉身上,冷冷他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
陶玉知她武功奇高,只要一出手,必然凌厲難擋,左手一帶童淑貞,擋在自己面前,右腕一翻,拔出背上金環劍,探臂一劍刺去。
朱若蘭輕輕一閃,劍鋒貼身而過,左掌疾出,斜切陶玉握劍右腕。陶玉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