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寰還未答話,站在旁邊的灰衣僧人,突然接道:“你怎麼滿口胡言亂語,我不信就憑你那點功夫,能傷了我師父?”
楊夢寰黯然嘆道:“老禪師功力深厚,我豈是他敵手,是他自己傷穴發作而死。”
灰衣僧人不再理會夢寰,一閃身躍入石洞,片刻工夫,手握一對金環而出,一語不發,兩手齊揚,一對金環並出,猛向夢寰打出。
這一下距離既近,發難又出意外,饒是夢寰應變夠快,右肩也吃一隻金環擦傷。
陶五金環表面看去形如手鐲無疑,其實環上有著極細極小的尖刺,鋒利異常,金環擦夢寰右肩過,帶走他一片衣服,劃破了一寸多長一道血口,雙環餘力不衰,打在四丈外山石上面,只擊
灰衣僧人雙環打出之後,人也跟著向夢寰撲去,楊夢寰右手一招“拒虎門外”架開和尚攻勢,說道:“大師父且慢動手,我還有話未說完!”
灰衣僧人雙睛突出,臉色鐵青,已是悲忿極端,哪裡還會聽夢寰的話,人如瘋虎,拳腳齊施,一味地猛撲狠打。
楊夢寰只是閃避封架並不還攻,連拆了十幾招,他仍是不肯還手。
金環二郎一旁觀戰,看得心中大感不耐,尖聲叫道:“楊兄既存仁慈之念,你就乾脆退開,讓我來收拾他吧!”這時候陶玉卻烙守著武林規矩,不肯以二打一。
楊夢寰知道如果陶玉動了手,這灰衣僧人必無生望,只好施出師門天罡掌中的三絕之一“赤手搏龍”一下扣著那和尚右腕脈門,正色說道:“令師確因傷穴復發而死,你再入石洞,細看他‘藏血’、‘兩穴’,自然明白,老禪師在離開青雲巖大覺寺時,已遭同門用透骨點穴法,下了毒手!”
灰衣僧人聽了夢寰話後,果然鎮靜下來,兩眼中籟籟淚下。夢寰鬆了他被扣右腕,和尚立時又回石洞裡去,陶玉側目望了夢寰一眼搖搖頭,緩步走到山石旁邊,撿起兩隻金環,套在右腕上。
夢寰拉陶玉在石洞外面,把入洞會見一明禪師經過,很詳細的說給陶玉。任他金環二郎生性冷僻,手辣心狠,也聽得心裡面冒上來一股冷氣,嘆道:“這一明禪師倒不失為一個好人,他那些同門師叔、師兄,對自己師侄師弟,下了這等毒手,手段也太陰毒些了。”
夢寰看陶玉臉,竟也流露悽然感懷神情,心中很覺快慰,兩人在洞外等了有頓飯工夫,仍不見那灰衣和尚出來,夢寰心覺有異,拉陶玉進入石洞,走到洞底一看,只見那灰衣僧人,已撞壁死在一明禪師身邊,腦漿迸出,死狀甚慘,只有一明禪師身邊那盞孤燈,仍然是青光瑩瑩。
楊夢寰把兩具屍體排好,滿腮淚水,跪拜下去,低聲禱告:“楊夢寰如能救助師妹無恙脫險後,定當重來青風寺奠祭兩位大師父的亡魂英靈。”禱畢起身,和陶玉攜手出洞,搬了很多山石,把洞口封了起來,陶玉倒未反對,而且還幫著夢震動手。封好石洞之後,兩人依原路登上懸崖,通靈的赤雲追風駒,正在峰上樹林邊吃著肥嫩的野草,一見兩人,長嘶一聲跑近身側,陶玉挽著夢寰一隻手,雙雙躍上馬背,放轡奔去,路過青風寺,向裡看去,廟門依然大開,大殿仍舊屹立,可是這短短的一二個時辰的工夫,主持這寺院的人,卻已埋恨九泉,橫屍山洞了。
看著那依舊青山,使楊夢寰心中洶湧出很多感慨,千百萬年來,青山未變,可是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已盡作古人,那一坯黃土之下,恐只餘幾縷鬚髮未化了。想著想著,頓覺人生若一片浮雲流煙,碌碌一生為誰辛苦,待煙消雲散,留在人間的又是些什麼?
由江西到甘肅,有水旱兩條路可走,走水路是由湖北乘船沿江而上,渡三峽進四川,再棄舟登陸人甘肅,起旱則由湖北過陝西省境進入甘肅,這一段遙遙的旅程,如依一般商旅來說,自然都走水道。但金環二郎仗著赤雲追風駒的腳程,棄船起旱,而且沿途上除了打尖餵馬之外,很少休息,這赤雲追風駒,果然是一匹並世無雙的寶馬,日夜兼程,速度不減,五日夜狂奔急馳,第六天中午時候,已到了甘肅省境中的靈臺縣。
楊夢寰看寶駒經了五天五夜的長途賓士,神駿之態,消失不少,垂鬃鞍樓上,滿是埃塵,心中既感激陶玉,又覺著有些慚愧,很激動地握著金環二郎的一隻手,道:“陶兄和小弟萍水相逢,竟肯如些幫助”
陶玉一皺眉頭,接道:“你要是心存感激,那就是不願意我這個朋友,其實是我願意來西北玩玩,如果我不高興來,你就是求我也沒有用。”
夢寰聽得一怔,金環二郎卻格格大笑起來,拉著夢寰右臂,道:“我們找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