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個人靜靜。”慕少卿開口,但聲音太過低沉,可能是吹了風、受了寒,也可能是吸了太多煙,除了面色很難看之外,那張薄唇更是有些乾裂。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徐澤發現了他的異常,伸手要去探他額頭時,卻被慕少卿揚手拂開。
“我沒事。”他說。
沒事嗎?徐澤眉皺的更緊了,因為慕少卿這時候已經站起了身體,但步伐有些虛浮,很顯然他在兀自強撐著他的意志。
徐澤脾氣並不好,如果換做別人,他早就扭頭離開了,但誰讓前面那個倔強走路的人是他的兄弟呢?暗歎一口氣追上慕少卿,伸出手臂,“看你連路都走不好,我扶你。”
慕少卿瞥了他一眼,看著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沒什麼意義的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稱不上關心,只是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死。”徐澤受慕少卿言語影響,語氣有些冷,但仍不忘初衷,扶著慕少卿走進了客廳。
“多謝。”慕少卿的反應不冷不熱,生硬到了極點,自己走到沙發那裡坐下,閉著眼睛,神情疲憊。
“不客氣。”徐澤心裡也存了氣,揚高聲音朝樓上喊道:“喬梁,喬梁”
“怎麼了?”喬梁從樓梯間探出頭,似乎在衡量有沒有下樓的必要。
“慕少爺生病了,你下來給他看看。”這句慕少爺透露出徐澤縈繞在心的惡氣有多濃,他只有在極度生氣的情況下才會叫慕少卿“慕少爺”。
既然生病,喬梁自是不敢懈怠,很快就走下樓,見慕少卿坐在那裡,靠著沙發背,似是睡著了,臉上確實有些發紅。
“少卿”喬梁開口輕喚慕少卿的名字。
慕少卿懶懶的睜開眸子,看了喬梁一眼,隨即又困怠的閉上雙眸。
“我沒病。”
說自己沒病的男人,大概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有多暗啞撕裂。
“你需要輸液或者吃藥。”喬梁忍不住開口勸道。
“不用。”
“你病的很厲害,不吃藥怎麼行,要不然”
喬梁的話被徐澤不耐煩打斷:“別勸了,他不吃藥算了,受罪的是他,關我們什麼事?”
慕少卿閉目依舊,但嘴角卻下意識揚了揚,隱含自嘲和譏嘲。
徐澤話雖這麼說,但看到臉色慘白的慕少卿,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如果今天晚上他把七年前的往事換一種說法講給慕少卿的話,也許他還不至於這麼難接受,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太晚了。
希望慕少卿能夠走出來,他一定能的,這麼倔強壞心眼的人,就算痛,又能痛多久呢?
擅長偽裝,給自己組建心理建設的人,說不定現在痛的死去活來,等到天一亮,立馬就笑臉迎人,令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來。
“喬梁,你把藥拿來。”徐澤終是讓步了,看著慕少卿很認命。
慕少卿聽了徐澤的話,睜開眼睛看他:“我的生死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重要。”原本想說不重要的,但話到嘴邊臨時又改了口。
何必呢?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好兄弟,在乎就是在乎,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他在乎楚衍和慕少卿,也許對楚衍的在乎要甚過慕少卿,但畢竟是在乎的。
“我在你眼裡意味著什麼?”慕少卿忽然開口問徐澤,一雙寒冽的眸子透著深幽的光,適才的無神和憔悴悉數煙消雲散,有的只是清晰和明亮。
“兄弟。”徐澤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慕少卿。
慕少卿好久沒說話,直到徐澤以為慕少卿已經結束話題的時候,卻聽慕少卿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阿澤,你沒把我當兄弟。”慕少卿聲音明明很輕,但卻宛如冰雹一般,每一字每一句都透著冷寒,重重的砸在徐澤的心裡。
徐澤短暫沉默,走到慕少卿對面坐下,靜靜的盯著他,神情肅穆:“不,我把你當兄弟。”
“如果你把我當兄弟,你怎麼忍心一直欺騙我?”慕少卿臉色陰沉:“七年,七年有多久?我用七年學會如何恨一個人,如果你早點告訴我,至少我可以試圖讓我消失不見的七年過的更輕鬆,更快樂一些,可你沒有,楚衍沒有,你們導演了一場戲,殺青、開播都是你們說了算,我算什麼?你說你是我兄弟,你錯了,兄弟不該是這樣的,兄弟本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曾經我以為我們之間無話不說,沒有秘密,但七年前,你們卻把我背棄在兄弟圈子之外。你們有很多機會和時間可以告訴我當年事情真相,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