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娘八卦了一番猶嫌不足,又問:“你說林老爺帶著平哥出去玩,他的腿腳可大好了?”
說起這個錢多多籠起愁眉,嘆口氣:“時好時壞得,多少年了一直如此。天氣好的時候就少疼些,若天氣惡劣了,只好讓他受點罪罷。”
“我上次說的那個偏方不管用?”
她道:“用著倒好,說少疼一些。我這趟來就是想求您再幫幫忙,問您山裡的親戚買些成實點的藥材呢——城裡藥店的藥材都摻了假,花大價錢也收不好。”
徐婆娘沒口子答應:“沒問題!”
又眯著眼呲黃牙笑:“你和林老爺成親也好多年,還是這麼熱乎,當真兒難得!”
老徐頭聽她說的不像,重重咳一聲。徐婆娘白眼,難道還不興說話了?
錢多多抿著嘴沒說話,倒是林平耳朵尖,嘴裡還塞著菜呢,含糊的扭頭道:“婆婆是沒看見我娘訓我爹——嘖,跟訓兒子似得!”
吃他娘一瞪,嚇得縮脖,補充:“外婆說得,這可不是我說得。”
錢多多哭笑不得,板著臉問他:“我兒子是誰?”
林平答得順溜:“你兒子是我。”
答完自己一怔,想想剛才說的話,也樂了。喲呵,老爹和自己平輩了呀。
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樂得前俯後仰,錢多多氣得磨牙,當著外人面又不好訓子,只能先把這筆賬記下,等回家才好好和他清算!還有小五哥——都怪他嬌慣兒子,把林平慣的無法無天什麼話都敢說。誰家兒子有膽量打趣老子的?只他不以為意,反倒說拘束著會把孩子悶成葫蘆——呸,旁人生的出這麼帥的葫蘆?
完結章
婚後的生活平靜無波,家裡有地有鋪子,足夠他們平穩度過此生。唯一讓人發愁的是婚後兩三年錢多多肚子都不見動靜。成親時兩人都算的上大齡青年,每次被老孃逼著灌藥,錢多多都感到憂傷。
這樣下去,她不會變成大齡孕婦吧?
小五覺得她壓力過大,每天無所事事頗為無聊,鼓勵她重操舊業,在鄉間行走,繼續做牙婆生意。那段時間錢多多本來極為消瘦,每天在路上走一走,反倒有了精神,吃的也多,身上更長了肉。憑她從前的經驗和在林小五在鄉間受到重視的程度,倒也日漸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只是常常聽人閒話,說林家老爺有個操持賤籍的娘子好在小五哥並不在乎。
林平出生的時候他們正被新皇的人馬尋到。錢多多在產房裡咬牙生孩子,院裡齊刷刷站了一排彪形大漢等待押送林小五回京。他好整以暇的坐著,兒子呱呱墜地,產婆喜氣洋洋的抱出,嚷嚷要當爹的親自來抱,早為人父的墨棋狠狠瞪了產婆一眼,親自接過,小心翼翼遞到小五手上。產婆訕訕的,她一時忘記當爹的腿腳不方便。
林小五抱著兒子看了好一會兒,墨棋問給小公子起個什麼名,他說,叫林平吧,太太平平,天下無事。
話傳回汴梁,坐在宮中的皇帝半天沒說話。
召他入京一事不了了之。
打老徐頭家回去,趕上晚飯時間。林平嚷嚷肚子餓,伸手要去碟中抓點心,錢多多一巴掌拍在黑爪上,瞪他:“去洗手!”在外頭瘋了恁長時間,跟個小泥猴似的。
柳大娘白髮蒼蒼坐在太師椅上,目光依然犀利,盯著錢多多罵:“孩子肚子餓,你不給他吃點,想餓死我外孫?”慈愛的招手:“來,外婆給你點心。”
林平笑嘻嘻的依偎到她身邊,得意洋洋朝老孃做個鬼臉。
錢多多哭笑不得,只好忿忿然走開。彩雲進門正迎個對接,匆忙問:“姐姐,看到安哥兒沒?”她和墜兒的大兒子起名錢安,可惜不怎麼安分,皮猴似的,比林平更加淘氣。
多多忙問怎了。彩雲恨得咬牙,顧忌柳大娘坐在廳中不敢大聲,低聲道:“一個沒看著,就禍害了地裡的莊稼。人家莊戶找上門來,說親眼看見他帶著幾個小的在地裡頭燒螞蝗把水稻燎了,他犟嘴不承認,我待要罰他,卻給他逃了出去,到如今還沒回家!”
兩家毗鄰而居,買地放租子。
多多失笑。
彩雲恨得磨牙:“別給我逮到,否則不扒了他的皮!”心情激憤,說話聲音稍微大了一些些,廳裡柳大娘不樂意了,揚聲喝問:“你要扒誰的皮?”
彩雲垮下臉,和多多對視,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又不好不回答:“我和姐兒說著玩呢。”
“安哥兒人呢?怎不叫他來吃飯?”
彩雲愁眉苦臉:“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