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自然不用再窩著。錦瑟想到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要和歐陽鑠出去瘋玩兩天。不過這幾天卻總是不見他的影子,問丫頭們,從翡翠珍珠到那些十二三歲做粗活的小丫頭們一個個兒都搖著腦袋說不知道。
等了兩天,錦瑟實在等不下去了,於是她叫珍珠把外邊製衣鋪子送來的新衣裳找出一套來穿好,又把梳妝檯上的那一柄雙鸞戲花枝的銅鏡反過來,認真的照了照自己那張瘦了一圈兒的小臉,皺了皺眉頭自顧嘟囔道:“太蒼白了些,這樣出去還是會被人當成病鬼吧?”
旁邊的珍珠忙上前來開啟梳妝檯上的一個小暗格,拿出一隻鈞窯的小胭脂盒子來獻寶似的笑道:“這是京城最有名的脂粉鋪送來的胭脂,姑娘挑一點抹在唇上,剩下的用水化開拍在臉上,奴婢保證您又紅又香,招蜂引蝶。”
錦瑟噗地一聲笑著啐道:“死丫頭!不懂的話就別亂用成語!什麼招蜂引蝶,你把本姑娘當青樓的花魁啦?”
珍珠忙連聲道歉:“呀!姑娘別生氣,奴婢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這幾個詞都是偶然聽姑娘說玉姑娘的話,原以為都是些好話,哪裡知道”
錦瑟擺擺手,嘆道:“行了行了,這也不是什麼壞話。就是你用的地方不合適了”還想再說什麼,然卻被門口進來的人給打斷了:“喲,打扮的這麼漂亮幹什麼去呀?”
錦瑟回頭,看見一身月白錦緞暗紋長衫的歐陽鑠笑眯眯的走了進來,便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樂意的說道:“說好了等我病好就出去玩的,你這幾天都跑到哪裡去了,影子都不見,是不是一個人風流瀟灑快活完了才想起姐姐我來啊?”
歐陽鑠還沒說話,後面又跟進來一人,錦瑟覺得屋子裡的溫度瞬間冷了一些,在左手手心裡打圈磨胭脂膏子的右手不由得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銅鏡裡,果然見那個冷冰冰的傢伙沉著臉走了過來。
有幾天沒看見他了呢?
錦瑟在心裡偷偷地算著,自從那天自己執意要洗澡然後風寒加重之後,他一氣之下甩袖而去便一直都在前面的書房睡覺。算起來大概也有五六天了吧?
怎麼感覺像是五六年不見的樣子了呢?
葉逸風同樣也有這樣的感覺。幾天不見,這死丫頭瘦了一圈,把他之前費勁了心思養出來的一點肉給弄沒了。漸漸地下頜看上去特別可憐,小臉蒼白,偏生又弄了那麼紅豔豔的胭脂抹在唇上,看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新衣裳在這裡興致勃勃的對鏡梳妝,他站在她身後恍若夢裡。
站了一會兒,葉逸風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問道:“你要出去?”
錦瑟原本正發呆呢,忽然聽見他說話,其實並沒有聽清楚什麼,只是茫然的點點頭,說道:“是啊。”
歐陽鑠看看葉逸風陰沉的臉再看看錦瑟茫然的目光,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結果引來葉逸風冷颼颼的目光和錦瑟的一記白眼。
“呃你們兩個好奇怪啊!”歐陽鑠反抗。
錦瑟不理他,臉往前傾對著鏡子仔細的拍胭脂。葉逸風也不理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看著錦瑟往臉上拍胭脂。
歐陽鑠再次被這種詭異的氣氛給弄得不上不下的,自己慢慢地收了那風華絕代的笑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好吧,是我自己討沒趣,我先走了,您二位慢慢地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語的坐著吧。”
錦瑟見歐陽鑠要走,忙轉頭叫他:“你別走。等我一會兒出去啊,你答應帶我出去玩的,現在說話不算數了啊?”
葉逸風卻瞥了歐陽鑠一眼,淡淡的說道:“要走就快走,別在這裡磨磨蹭蹭的。”
歐陽鑠這種時候自然是聽葉逸風的,於是他對著錦瑟笑了笑,說道:“錦瑟小姑娘,你聽見了吧?我大哥讓我快走呢,下次有時間再帶你出去玩咯!”說完,他不等錦瑟說話便腳底抹油——溜了。
錦瑟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軟骨頭。”又轉過臉去繼續抹胭脂。
旁邊站著的珍珠看著她把自己的小臉抹的跟開染料鋪一樣的花裡胡哨,忍笑忍到內傷,終於堅持不住,回頭求助的看了葉逸風一眼。
葉逸風擺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珍珠忙福了一福,看也不看錦瑟便匆匆的走了。
“幹嘛呀這是?”錦瑟不滿的瞪了珍珠的背影一眼。結果旁邊拿著巾帕等物的四個小丫頭也都無聲的退下去。於是錦瑟恨恨的瞪了葉逸風一眼:“把她們都打發出去你給我梳頭啊?”
葉逸風站起身來走到臉盆架上,拿了帕子沾了水走到錦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