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出於禮貌,給葉敬淳福身請安後,又衝著其他幾個人微微笑了笑。卻也沒有上前請安。
葉逸風不喜歡做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傻到去討那個沒趣兒。反正她請安與否,龔夫人也不會改變對自己的態度和看法。
葉逸風一進來,坐在馮老夫人身旁的紅衣女子便款款的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帕子輕輕地撫弄著,只不說話。
龔夫人今日十分的好脾氣,一點也不為葉逸風和錦瑟這種無禮的舉動生氣,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她看錦瑟跟著葉逸風去站去一旁,便對著她淡淡一笑,說道:“這是我們家的大少爺逸風了。”說著,又跟葉逸風介紹:“這是我孃家的侄女,小名兒叫紅玉。算下來也是你的表妹了。”
葉逸風淡淡一笑,只衝著紅玉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紅玉已經羞紅了臉,低頭對著葉逸風微微一福,很是柔弱的叫了一聲:“表哥。”
錦瑟站在葉逸風的身後,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陣的發冷,心想我的媽呀,她這是在裝林黛玉麼?
看著葉逸風和紅玉各自落座,龔夫人似乎很是滿意的笑了笑,又說道:“要找你們可真是不容易。眼見著晚飯都冷了,我剛叫他們拿回去重新做呢。”說著,她又擺手叫錦瑟,“錦瑟——來,到我這邊來坐。”
錦瑟原本是站在葉逸風的身後的。在這個屋子裡,葉逸風可以坐下,但她身為葉逸風的義女,在葉敬淳還沒有賜坐的情況下,本就應該站在他身後的。
葉逸風這裡正要回頭叫丫頭搬個繡凳來放在自己身邊給錦瑟坐,卻不想龔夫人提前伸出了橄欖枝。
錦瑟也很意外,只是龔夫人和顏悅色的說了,她又不能說那些刻薄話。於是便微微一笑,說道:“謝太太。”然後緩緩地走到龔夫人的身邊去,在通了地龍的暖炕上坐了下來。
龔夫人看了錦瑟一眼,轉頭對她的母親馮老夫人說道:“這丫頭就是錦瑟了。之前我跟母親提及過的,是逸風在南邊收的義女。她呀,聰明乖巧,很是討人喜歡呢。”說著,龔夫人竟然抬手摸了摸錦瑟的後腦勺,那樣子憐愛萬分,好像錦瑟是她的親孫女一樣。
錦瑟的脊背又僵硬了幾分,笑容難免尷尬。
葉逸風早就皺起了眉頭,只問著葉敬淳:“不知父親傳喚兒子回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吩咐?”
葉敬淳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聽聽你這話問的。我這當父親的想叫你回來吃頓飯,不知這事兒要緊不要緊?你都多大了,還不能體諒父親的一片苦心?”
葉逸風如何不知道家裡這些人的一番苦心?就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會想盡千方百計的帶著錦瑟一起來。聽見葉敬淳這樣問,葉逸風不覺轉頭看了一眼錦瑟,心裡嘆道,小是小了些。可總會長大。幸好過了年她就十四歲了,再等一年,她及笄之禮一過,便可以行聘嫁之禮了。
錦瑟也在此時偷偷的看了葉逸風陰沉的臉色一眼,二人目光相對,錦瑟無奈的抿了抿嘴。看葉逸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也微微的低下了頭。錦瑟一直都知道葉敬淳是不同意自己和葉逸風之間的事情的。之前他說收房就可以了。但如今葉逸風已經告訴別人自己是他的義女,那麼就連收房這一條路也給堵死了。
錦瑟此時也是無能為力——你的父母你自己搞定,我只管說通我父親就好了。
屋子裡沉默著,氣氛有些緊張。
龔太醫抬手攆著花白的鬍鬚,呵呵笑道:“侯爺不要這麼說嘛。逸風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啊,皇上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兒,當著皇差,一分一毫也大意不得。說不得,我們這下家裡人都要多多諒解他嘛。這些都是小事兒,好男兒前途最重要嘛。”
葉敬淳淡淡的笑了笑,搖頭說道:“古人有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過了這個年都要二十五了,身邊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更別說讓我抱孫子了。我這當父親的,能不著急麼?”
馮夫人忙笑道:“抱孫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啊。只要給逸風找一門好親事,保證侯爺來年就能抱上大胖孫子。呵呵”
葉敬淳卻搖搖頭,目光從錦瑟身上拂過之後,還是落在葉逸風身上。只是他有些欲言又止,輕輕地咳嗽兩下,轉了話題:“不管你有多忙,今年過年一定要回來祭祖。聽到沒有?”
葉逸風俯首道:“兒子知道了。等忙過了這一陣兒,天上了大凍,行宮的事情便得停下來了。嗯——臘月裡吧,臘月裡應該沒那麼忙了。我什麼時候搬回來,再提前通知父親。”
葉敬淳點點頭,便問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