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道敗落以來,陳氏就不準兒媳婦花枝招展的打扮,有幾次看見她穿有顏色的衣服,還指桑罵槐的數落。今兒卻想不到竟然轉了性,不但沒有挖苦數落,還說的這般誠懇,孫氏很是想不通。但因為當著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多問,便低下頭去說道:“娘,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走吧。”
陳氏轉身對胡家媳婦說道:“她二嫂子,咱們走吧。”
年齡各異穿著不同的女人一起出了葉敬浚的院子,也不乘車,只相攜而行,從鎮南侯府後面的夾道里過去,從西北角門進去,沿著後花園子旁邊的一條狹窄的過道往燕舞的院子裡去了。
前面上房院,錦瑟的午飯已經擺了上來,看著桌子上四樣精緻的小菜和一大碗濃濃的魚湯,錦瑟忽然間沒了胃口。
墨菊洗了手,上前來盛了一碗飯,放到錦瑟的面前,勸道:“奶奶還是多少吃一口吧。這小少爺一天大似一天的,奶奶不餓,總要為肚子裡的小少爺著想吧?”
錦瑟點點頭,苦笑道:“這下倒好了,我整日裡吃飯,倒是為了他不餓。唉!想不到當母親這樣辛苦,想想我小時候那般不孝,真是後悔啊。”
墨菊笑道:“奶奶多孝順了。老爺整日裡誇您,您怎麼會不孝呢。”
錦瑟想起自己印象裡的母親只是一張美麗的照片,自己每每問起父親媽咪去了哪裡時,父親都會看著那張照片裡溫和的笑臉,柔和的說,媽咪去了最美麗的天堂,瑟瑟的一舉一動,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在她的眼裡。
錦瑟這裡正端著飯碗想往事呢,有小丫頭匆匆進來,見她正在用飯,便忙站住腳步,想悄聲的退出去。偏生墨菊瞧見了,轉身走到門口去,輕聲問道:“你這麼毛手毛腳的做什麼?”
那小丫頭忙回道:“好姐姐,後面西北角門上傳來話說,後廊上的三奶奶帶著幾個女人去四姑娘那裡了。下面的人不知道輕重,怕會鬧出什麼事兒來,所以叫奴婢趕緊的來回少奶奶。”
墨菊想了想,說道:“你先等著,我進去回少奶奶,看怎麼說。”
錦瑟見墨菊出去又回來,因問:“什麼事兒啊?”
墨菊如實回了,又問:“少奶奶,後廊上的三奶奶很久沒來府裡走動了。今兒她又來,肯定有事兒。”
錦瑟笑了笑,說道:“他們弄走了三個,總要再送進來三個才是。燕舞自詡聰明,恐怕最後要栽到這幾個人的手裡了。不用理她們,隨他們去吧。”
墨菊不解,因問:“少奶奶既然覺得不妥,就不叫他們進來就是了。”
錦瑟搖頭道:“她自己身邊的人怎麼用,用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我管的多了,反而讓她覺得我是在監視她。隨她去吧,若是她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認不清,別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墨菊點點頭,沒再多說。
燕舞那邊也擺了飯,只是燕舞卻沒心思吃飯,看看身邊的不是不堪用的婆子就是小丫頭,心裡就覺得堵得慌。正煩悶呢,聽見外邊有人說話:“這院子裡這麼靜悄悄的,不知道姑娘在屋裡沒有?”
立在燕舞身旁的一個婆子忙轉身走到門口,見了來人忙回身跟燕舞說道:“姑娘,是三奶奶和少奶奶來了。還帶著一個女人,兩個小姑娘。”
燕舞便把面前的飯碗一推,說道:“快請進來吧。”
陳氏等人進了屋子裡,看見燕舞對著飯桌一臉的鬱悶,心裡便有了數。於是忙上前去,微微福身,說道:“給四姑娘請安了。”
燕舞忙站起來上前拉住陳氏,愕然的說道:“三嬸孃何必如此,你我原本就是一家人,你是長輩,怎麼能給我請安行禮?還有——三嫂子,快起來吧。那幾個人是誰,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們都先起來說話。”
陳氏身為長輩給燕舞行禮本就不甘,此時燕舞一拉,她便借勢起身了。
孫氏也站起身來,轉身為燕舞介紹:“這位是我們現在的新鄰居,胡家二嫂子。這兩個是胡嫂子的女兒,一個叫心蘭,一個叫思蘭。心蘭十四歲,思蘭十二歲。快,你們兩個都過去給四姑娘請安。”
來的路上陳氏已經跟幾個人說明白了來此的目的,為了讓幾個人心動,陳氏還專門強調了現在四姑娘的房裡丫頭們的月例銀子是由四姑娘自己說了算的。
也就是說,服侍好了四姑娘,有可能拿的月例銀子比在侯府裡當差還多。所以胡家母女三人都十分的歡喜,想著從此後能在鎮南侯府裡當差,也能博得個更好的將來。
燕舞打量了一番心蘭和思蘭,覺得這兩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