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著你的兒媳婦在旁邊坐著喝茶便是,說那麼多話幹嘛。”
梅娘咳嗽兩聲,別過頭去。
是了,自誤闖幻境後,她便一直在和公公閒談,即便珵越在和魔尊過招,她也不過是稍稍分出精神去看了一兩眼——青羽還在等她找到進入青澤山的路口,她這樣委實有些不務正業。
棠墨微微一笑,當真將手中一杯茶遞給了梅娘:“你都被人拿劍指著喉嚨了還逞強。”
珵越握著劍,林中落英飄飄搖搖地落下,有那一二片落在他的劍上:“說吧,你插手管青澤山的事,目的到底是什麼?”
棠墨抬起眼,嘴角微微一彎:“我也很想知道,你從不告訴我,為什麼要出手幫楓路奪他父親的位置。”
“或許只是覺得太無聊了。”
梅娘微微一怔。
魔尊覺得自己說得不過是實話,他們幾人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一些:“魔界最近沒什麼好玩的事,楓路找上門來正好為我提供了能做的事情,而且既然是幫他推翻棠棣的山主之位,既能讓我幫著阿墨報了仇,又能有點事做,說不定還可以見一見多年未見的兄弟,這等好事我何樂而不為。”
棠墨屈指抵著額頭,笑得眯起眼:“你若是不說出理由,旁人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凡事說得太清楚了,豈不是沒了趣味。再者,當年棠棣搶奪了你的東西,而今楓路要搶奪他的,可不就是天理昭昭嗎,真是件好玩的事。”
珵越想起魔尊帶來的那些手下全都駐紮在青澤山的不遠處,卻沒一人前去鶴君營前叫陣,心裡清楚他並不是在說假話,可能真是隻為了好玩才一時湊起這個熱鬧,不由嘴角一抽:“原以為你是打算趁亂得利”
梅娘捂臉,微微失笑:“我們好像都白擔心了一把。如此看來,魔尊並無招惹九重天的想法。”
珵越收了劍:“我想,並不是沒有,只是暫時沒這個想法罷了。”他看著魔尊似笑非笑的眼,頓了頓道,“不然帶來的那幫手下,也不會全是一些低等的魔物。”
“是啊,暫時沒有動手的想法。”
棠墨自席間起身,仰頭看著穹頂上的一派明光,說道:“我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他抬手放在耳側,半晌,續道,“你們聽。”
梅娘抬起頭。適才她並沒有注意到除了林子裡的其他動靜,可聽棠墨這麼一說,她定下神來仔細去聽,當真聽到了那奇怪的動靜——那是兩軍交戰的聲音。
☆、091。陣前叫囂
望著營前叫陣的魔軍,青羽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青澤山的那些長老固執得要命,生拉硬拽地不許他拋下眾人去找梅娘,好在珵越正巧過來,現在應當已經找到她了吧,也不知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對於上神和魔尊的關係,青羽一直看得不是很明白。
第一次的神魔大戰早已是古籍上記錄的傳說了。
三界初具雛形,正是逐鹿天下的時候。
到底是為的什麼才引起的這一場大戰,或許幾萬年後誰也不記得了,就連記錄的那人只怕也忘得乾乾淨淨。
當那些神仙殺紅了眼,那些魔物開始啃噬殘留的屍骨,那時魔尊還不是魔尊,上神也並非上神。
上神出現的那一日。
正是一個暗無天日的白天,黑雲遮蓋了日光,透過流雲撒下來的光線少得可憐。
三界之人殺得沒了目的,只單純為了殺人而殺。
那時候,上神出現了。書中說上神就好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忽然夾帶著明光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冰冷的臉龐上,耀眼的赤焰花奪人眼球,手中握著一柄誰也沒見過的神劍,作壁上觀的看著眾人廝殺。彼時,魔尊只是魔界的一員大將,斬殺當時的天君是他的目標。然,就在魔尊將要將天君斬於劍下時,上神突然擋在了天君的身前,明明什麼動作都沒有,卻仍將來不及防範的魔尊震得後退了數十步。
一襲玄衣,黑髮如瀑,冷峻的五官看著毫無瑕疵。他就那樣腳踏虛空,站立在天君身前。明明周圍是如此的昏暗,可他的出現卻似乎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光明,流雲頃刻間散去,日光洋洋灑灑地照遍大地。
幾萬年過去了,沒人敢問上神,當年究竟是為什麼突然出現,而後選擇保護天君,保護了整個仙界。就連古籍上最詳細的記載,也只是當時的記錄者激動地描述上神是如何只用一招便將那些妖魔殺得片甲不留。
“鶴君,魔軍在營前叫陣,可是要過去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