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兩大絕世高手生死決戰前,此時此地,居然出現一個如斯獨特的少年,三者表面看來雖是風馬牛不相及,聶風內心卻泛起一陣不祥之感
正自忐忑,忽聞身後的斷浪道:“聶風,你在看什麼?”
聶風回頭,一笑,答:“沒什麼!我看見一名少年站在大佛腳上而已。”
說著朝大佛腳上一指,當場為之一驚。
大佛腳上赫然空空如也,杳無一人,適才的黑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蹤。
“什麼少年呀?一個人也沒有,聶風,你一定活見鬼了!”
鬼?
聶風更是不安,大佛足距最近的涼亭和隱蔽處少說也有廿丈之遙,他剛才只是回首答了斷浪一句話,那黑衣少年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倘若他並非鬼魅,那身法與輕功之高,絕不會較自己遜色。
但聶風肯定他絕不是鬼,因為適才從那少年身上散發的悲哀感覺異常真實。
那是一種很深的悲哀,一種不知何時得見天日的悲哀
倏地,聶風似乎又有所感,他瞧見一些他很不明白的物事。
他抱著雪飲,徐徐步至大佛膝上的左方,只見大佛膝上左方的山壁上,赫然有一高可容人的山洞,洞口刻著一句話:“水淹大佛膝,火燒凌雲窟。”
好奇怪的一句話。
心,在跳。
心,是斷帥的心!
斷帥正凝坐斷家門前,氣度沉穩,靜如淵獄,不愧是一代劍手!
不過他的心,此際卻在暗中跳個不停,卻非因恐懼而心跳,而是因為興奮!
因為他可以感到聶人王已在一步一步逼進。
斷帥還是如五年前往尋聶人王時一樣一身紅衣,惟獨臉容增添了幾分邪氣,是緣於五年歲月令他改變?還是他的火麟劍令他改變?
火麟劍如今緊握在斷帥手中,碧綠的劍柄又現紅光,似亦感到真正的對手即將出現。
斷帥撫劍沉吟,臉上邪氣益盛,對火麟劍道:“老朋友,你也感到他要來了?當年他為情封刀,可教我倆寂寞至今啊!”
正說話間,斷帥斜眼一眺,驟見十數丈外正有一條人影急速撲進,斷帥陡地一笑。
是“雪”來了!是“刀”來了!是“戰”來了!
是北飲狂刀聶人王來了!
聶人王亦遠遠瞥見斷帥坐於屋前,戰意迅速暴升,意志更狂,就在撲近斷帥身前兩丈剎那,信手便抽起一柄棄置斷家園內的粗糙破刀,縱身躍上半空,一邊舉刀向斷帥直劈,一邊朗聲道:“斷帥!今日一戰你已苦候多年,我們這就一決高下!”
刀勢異常凌厲,甫一出手,竟然已是傲寒六訣之“驚寒一瞥!”
猛招迎頭劈下,斷帥居然視若無睹,處之泰然,火麟亦未出鞘,僅閉目吐出二字:
“可惜。”
此語一出,聶人王的“驚寒一瞥”登時硬生頓止,刀就停在斷帥額前不過數寸,可是,“驚寒一瞥”刀勢本如狂風暴雨,霸道無匹,如今硬要收招,凌厲餘勁亦把斷家園內兩家的竹籬笆激盪得抖動不休。
聶人王凜然問:“為何不出手?”
斷帥這才緩緩張開眼睛,道:“因為你適才一刀實令我感到可惜,根本不配逼我下手!”
聶人王道:“嘿!難道你不怕我這一刀取你性命?”
斷帥道:“你刀招雖猛,卻留一分後勁,顯見未盡全力,縱然近在眉睫,我亦絕對有把握破這一刀。”
聶人王聞言頓豪情萬丈,道:“好!好眼力!好定力!”接著道:“適才一刀只為試你定力,想不到你定力非比尋常,不枉我聶人王千里迢迢到此找你!”
斷帥道:“南麟劍首,北飲狂刀,各據一方,互領風騷,你我五年前早應一戰,今日縱是身死,亦覺此生無憾!”
聶人王戰意已達頂點,高聲喝道:“好!那就出招吧!”
誰知斷帥驀露憂色,道:“不,我尚有一心事未了”
聶人王問:“一戰系生死,你我早應在戰前把心事交託無漏,莫非與我聶人王有關?”
斷帥道:“不錯!斷某僅得一子斷浪,我父子倆本相依為命。若我戰死,望你傳他武藝,導之成才。”
原來斷帥的心願如此簡單,聶人王不加思索,豪爽地答:“好!”
斷帥聽其出言承諾,精神為之一震,續道:“反之若你敗亡,斷某亦必全心撫育你兒聶風,直至他出人頭地,絕不偏私!”
聶人王張狂無比,